安辰死了以後的我一樣。
目睹他死亡只是一秒鐘的事兒,可這痛苦卻一直延續著,直到現在,我都記得那鑽心的疼痛。
譚慕龍終於踉踉蹌蹌的走到了禮堂的最前端,他伸手撥開黑壓壓的人群,擠到了最裡側。
此時,南宮薰已經被醫護人員抬上了擔架,譚慕龍伸出手來 ; 似是想要觸碰一下南宮薰逐漸退下血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可就在他的指尖離南宮薰的側臉還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的時候 ; 醫護人員抬著南宮薰手忙腳亂的離開了。
於是他們間的距離越拉越長,於是他只能像剛才一樣 ; 讓目光追隨著她遠離。
南宮薰被醫護人員抬著消失在大堂後,譚慕龍依舊站在原地,盯著南宮薰消失的方向 ; 不動彈,也不說話,像被按下了關機鍵的機器人一樣,又像是他的靈魂已經跟著他心愛的女人一同離開了 ; 現在留在這裡的 ; 只是一句沒有任何思維能力的木訥的驅殼罷了。
我走到譚慕龍旁邊,壓低聲音問他:“你沒事吧?”
譚慕龍沒有回答我 ; 恍惚間我看到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譚以琛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跟我說話。
“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他跟譚慕龍說:“花已經獻完了 ; 你沒必要非等他們下完再走。”
譚慕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機械般的點了點頭 ; 用一種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鼻音極強的聲音跟譚以琛說:“好。”
可能是怕路上譚慕龍情緒失控出意外吧 ; 譚以琛派了三個警衛兵去送譚慕龍,那架勢,不像往家裡送大哥,倒像是往監獄裡送罪犯。
這一整個過程 ; 我都站在他旁邊 ; 可他除了剛剛過來時掃了我一眼之外 ; 再沒給過我一個眼神 ; 也沒跟我說過一句多餘的話。
我心裡苦澀極了 ; 我們以前遭受了那麼多,可都熬了出來,現在卻形同陌路。
終於,在譚慕龍被警衛兵們護送離開後,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打算一直這樣不和我說話嗎?”我站在譚以琛的身後,涼聲問他。
他頓了一下 ; 隨後把身子轉了過來。
“喬小姐,我需要跟你說什麼嗎?”他劍眉微顰 ; 一臉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