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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曲又一曲,好似永遠也唱不絕。

過往她與封鬱一道,只顧著四處奔走尋找玲瓏心,忙碌中日月如梭。她從不知道一天裡竟可以做這樣多的事。無奈世間的美景太多,即便再給她三日,三十日,也遠遠不夠她與他看盡一切。

——今日之後,還有明日,明日復明日……

今日的龍蓮兮是封鬱的妻子。可明日,她將身在何方?

蓮神的花,近在鼻端。她閉著眼笑了,左眼卻不期然淌下一滴淚來。

蓮兮飛快扭過身,指了指自己的發頂,揹著封鬱說道:“夫君挑得花我自然喜歡,快替我攢上吧!”

小巧可愛的蓮花,插在她烏黑的髮間,我見猶憐。

封鬱剛撒手,她便轉頭笑問:“好看麼?”

他不動聲色地垂眼看著她,忽然說:“你今日格外愛笑。”

“原來你不喜歡看我笑?”蓮兮仰頭望著封鬱,將指尖的一滴滾燙深深攥在手心。

封鬱掂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她的臉,過了許久才說:“為夫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若只能為我一人笑,該多好。”

他二人站在橋頭旁若無人地廝纏,一言一語都被那些摘花女子聽了去,頓時引來陣陣鬨笑。她這才覺出幾分羞怔,扯起封鬱的袖子便要走。

夜幕之下,華燈初上,南虞城的七夕夜祭乍一開始,便已熱鬧非凡。蓮兮與封鬱在情蓮池畔不過逗留了一炷香的功夫,再出來時,城中的氣氛卻與方才截然不同。

七夕既是南虞城的姻緣之日,也是至關重要的夏祭之夜。剛入夜,南虞百姓便聚集到了城北的魏川上游,為即將到來的秋節祈求豐收。龍游獅舞,踩蹺花鼓,種種鑼鼓喧囂合著人聲鼎沸,一陣勝過一陣。

封鬱同蓮兮穿過街市,混入了魏川西岸觀禮的人潮中。眼看就是七夕夜流河放燈的時候了,圍觀看客愈發擁擠,眾人摩肩擦踵自顧不暇,再沒有人注意到封鬱。

他附在蓮兮的耳邊,指了指橫架在魏川上的石橋,輕聲說:“魏川是南虞最寬闊的內河,水流平緩,最宜放燈。那橋上備著許多荷燈,一會兒只有年輕女子能過橋走去東岸,也只有女子能放燈許願。你若想去玩,便早些過去,晚了可就沒燈了。”

蓮兮在人海中緊抓著他的手,猶豫了一瞬,卻搖了搖頭。

封鬱明白她的心思,低聲哄她:“那姻緣燈比結髮什麼的靈驗多了,你權當是替我跑腿許願,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不會走的。”

她還未回答,卻被封鬱從背後一送,往橋頭輕推了一記。

她回首望了封鬱一眼,人潮中,他的笑眼閃爍如星,惹眼非常。

蓮兮安心向橋上走去,果然看見橋面上擺著一方大桌,堆著許多還未點亮的荷燈。三五成群的女子打扮靚麗,正執燈圍簇在桌邊。蓮兮走上前一看,只見桌邊還坐著個代筆先生,正埋頭替各位閨中小姐書寫燈籤。

狹長的燈籤是赤紅的紙,男名在左,女名在右。寫好後,擱在荷燈中燒成灰燼,便算是將祈求的姻緣上告了神靈。這一盞平凡的荷燈,也就此成了寄願之物,放於魏川任其順流而下,沿途便好叫它吸取天地河川的毓秀之氣,為許下的姻緣祈福。

蓮兮看清了規程,趕忙挑來一盞荷燈,又向那代筆先生借了筆墨,親手寫下了封鬱與自己的名諱。她下筆時,如封鬱一般揮灑自如,一氣呵成的五字,是他的字跡,卻是她的心願。單看著燈籤,就已讓她心滿意足。

她戀戀不捨地將紙條送入荷燈內,對著燭火燒盡了,又依樣畫葫蘆,學著別的南虞女子,過橋走到魏川的東岸放燈。

被放入水中的荷燈製作精巧,花瓣是纖瘦的橢圓形,暈染了淡淡的粉色。漂浮於河面,像是閃爍發亮的朵朵情蓮。群花星點,悠悠向著南面飄蕩而去,在魏川上拖曳成一條粉色的光脈,與倒映於水面的銀河相互糾纏,曼妙不可言訴。

蓮兮目送著自己的荷燈越漂越遠。

載著她沉甸甸的願望,它卻依舊輕盈,轉瞬便匯入了群光之中,再也分辨不清。

對岸的他,也在看著那盞燈嗎?

封鬱身量挺拔,又穿得粹白醒目,本該容易分辨。可當她放眼望向西岸,方才他們倚立的柳樹邊,卻全是陌生的臉孔。那說過要等她的人,竟又不知所蹤。

蓮兮心中一驚,慌忙向橋上奔去。剛走到正中央,便看見一襲粹白的身影,正立在橋頭的石階上。

河畔燈火輝煌,將封鬱的眉眼映得生動。他的身形站在橋上極是顯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