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氏正要說話,旁邊陌雪搭腔道:“喲,還知道她是你娘啊?還知道擔心啊,謝陌香?我以為你只顧著外人了,壓根兒把你娘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我沒跟你說話!”陌香白了陌雪一眼,拉上貞氏道,“走,娘,回去再說!爹還在家等著呢!”
“先別走!”貞氏拽著陌香的手道,“正好你來了,跟我們一塊兒進去!”
“進去幹什麼?”陌香奇怪地問道。
“有些事兒你不知道,回頭再跟你細說!這回你姐姐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你姐夫那不要臉的東西居然跟個窯子貨拜起天地來了!昨夜裡叫你姐姐收拾了一頓,現下還在那窯子貨家裡宿著呢!”
陌香甩開了貞氏的手問道:“怎麼了?你們還打算去搶人啊?我可是聽說了,昨夜裡姐夫給打得半死,你們是要去搶人呢還是打算再踹兩腳?鬧出人命了你們擔得起嗎?”
陌雪冷哼了一聲,抄手瞥著陌香道:“我沒指望你能幫忙,你一邊待著去吧!我自家相公死也要死我旁邊,不會叫他死在那小yin婦家裡!”
“你要去我不攔著你,可你帶著娘去就不行!”
“陌香!”貞氏著急道,“都是一家人,你姐姐受了委屈你自然要幫忙了……”
“娘,”陌雪冷冷地盯著陌香道,“人家有當我是一家人嗎?拿您當一家人了嗎?人家只是把謝家那堆老老少少伺候得好呢!”
“我不是來跟你扯嘴皮子的!”陌香正色道,“我是來帶娘回去的!你這麼大個人了,做事該有些分寸了,萬一闖出禍來,你自己擔著吧!娘,我們走!”
貞氏不肯,反拉著陌香勸道:“既然都來了,就一塊兒進去給你姐姐壯壯膽兒,省得給人欺負了!”
“娘,您跟不跟我走?您要不跟我走,那往後我就不會再管您了!”陌香神色嚴肅地說道。
“陌香你這孩子真是……”
“娘,”陌雪回身冷笑道,“您聽出來了吧?人家壓根兒就不想管您呢!沒事兒,她不管您,我管!等我進去把竇奎那混賬弄出來,再收拾了那小yin婦,我們再回虞城去!哼!”
說罷陌雪走到那小宅子門前噹噹噹地敲了起來。不多時,一個小丫頭來開了門。那小丫頭想必昨晚吃過她的厲害,一見著她,便想抵上門,可已經來不及了。她用身子使勁一撞,便將那小丫頭撞開了,徑直闖了進去。片刻後,只聽見那小丫頭高呼道:“那潑婦又來了!趕緊的,拿棍子!那潑婦又來了!”
貞氏一聽拿棍子,急忙往院門裡跑去。跑到門口時,她還不忘回頭朝陌香招招手道:“走啊!不能看著你姐姐給人打啊!好歹幫幫手啊!”
陌香沒動,冷冷地看著貞氏。貞氏見叫不動她,只好自己先跑了進去。一路追到前廳時,只見昨晚那窯子貨流鳶領著四五個塗脂抹粉的年輕女子站在前廳門口,左右各兩個丫頭和一個婆子,手裡都拿著木棍子。那流鳶昨晚被陌雪打得不輕,這會兒還鼻青臉腫的。她喝問道:“姓謝的,你還敢來?”
陌雪回道:“我怎麼不來?我相公還在你這兒呢!把人交出來!”
“竇奎都傷成那樣兒了,你還想怎麼樣?昨晚衙門裡那三十棍子還不夠給你出氣兒的?”
“三十棍子?”陌雪叉腰神氣道,“三十棍子就能消了我心頭恨了?他可真對得起我!居然揹著我找你這麼個窯子貨,還要跟你拜堂成親,呸!真是臭到一窩去了!我懶得跟你廢話,窯子貨,把我相公交出來,否則衙門裡再去一趟!”
“對!”貞氏附和道,“把我女婿交出來!你憑什麼藏著掖著的,小yin婦?把人交出來!”
“我告訴你,姓謝的,”流鳶指著她喝道,“竇奎昨夜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寫了休書了,既然你來了,我還省得跑這一趟了!”說罷她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丟給了陌雪。
陌雪彎腰撿起,看也沒看就撕得稀巴爛,往流鳶跟前一拋道:“拿休書嚇唬我啊?他憑什麼休我?少在這兒跟我囉嗦,把竇奎給我叫出來!要不然今天你這兒絕對沒清靜!”
“對!把竇奎叫出來說話!想休我閨女,憑什麼啊?我閨女哪點對不住他了?兒女給他生了一雙,家事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怎麼能說休就休呢?”貞氏幫腔道。
“喲,哪兒來的鄉下媳婦竟然敢到驚幽城來撒野!”旁邊站著的一個黃衫女子尖聲尖氣地說道,“理她做什麼?她這叫私闖民宅!她還有理了?姐妹們,不必跟她客氣,好好收拾一頓,出出昨晚流鳶受的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