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受得了?
“罷了!罷了!”左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巍顫顫地握著楠木柺杖起身道,“我受不起他一跪,這戲也不看了!我索性回去一杯砒霜了事,省得叫你們這些小輩看著不順眼!”
“奶奶!”
“老夫人!”
“左家老姐姐!”
左禪吟和那些年長的女眷都紛紛勸起了左老夫人。左老夫人手指發抖地指著左行道:“你們瞧瞧,你們家有這麼忤逆不孝的孫子嗎?這壓根兒就是要造反啊!我們左家家風向來嚴謹,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孩子?你們再瞧瞧禪吟那兄妹三個,哪兒像這樣啊?真是龍生龍種,兔生孬種啊!”
左行聽了這話更怒了,直接頂撞起了左老夫人:“罵誰孬種呢?”
“行兒!”安氏急忙拽了左行一下。
“天哪!”左老夫人捂著心口搖搖欲倒地驚叫道,“這果真是要造反吶!禪吟,禪吟,趕緊去把你爹叫來!這個忤逆東西竟然這麼跟我說話!”
正當一片鬧哄哄時,左天姍姍來遲了。他一來,整個場面都安靜了下來,唯獨左老夫人含淚委屈地跟他“控訴”了一番安氏和左行兄弟的不是。
左天是個圓滑的人物,幾句話便安慰了老孃,又讓安氏母子賠禮道歉了,隨後吩咐兮兮等人照舊開鑼。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一切又風平浪靜了,彷彿剛才那些事都沒發生過。不過發沒發生,知者自明。
戲又開始後,兮兮回到了他們等候傳喚的院子。一進房間,兮兮就扯下面紗,掩嘴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摸了摸越來越圓潤的肚子輕聲笑道:“哎呀呀!剛才那出戏比我編的都還精彩呢!嘿嘿……真是看得我心魂盪漾啊!”
“什麼噁心的詞兒啊?還心魂盪漾呢!”莊允嫻坐旁邊喝著茶說道,“不過你今天安排的這出還真有意思!差點就讓左家那老太太和安姨娘當場鬧翻了臉!”
“哼哼!”兮兮抖肩笑道,“誰讓他們左家關了我親親的相公!鬧翻臉還是小case,後面還有大戲份呢!”
“可那左天似乎不好對付啊!他剛剛一來,什麼風浪都沒有了,我原本還期盼著左家那老太太能把左行兩兄弟收拾了呢!結果他一來,什麼戲都沒有!”
兮兮輕輕地拍了拍西瓜般滾圓的肚子笑道:“不著急,好戲要慢慢唱才好看。我們要對付的不是左天,我們也對付不了權傾朝野的左天,我們要做的只是讓他後院起火,心煩意亂而已。如果我們貿然去針對左天,必然是去尋死的。”
莊允嫻起身靠在窗戶邊,眼瞟著外面問道:“那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辦呢?繼續在這兒給左家老太太唱大戲嗎?”
“戲才剛剛開場,自然要唱下去了。我們這幾天跟左家的人接觸,頂多是瞭解了一番,要想讓左家後院真正起火,我們添的火藥還不夠多,”兮兮一臉殲笑道,“等我們把火藥偷偷地灑滿了整個左家後院,到時候只要一點引索,立馬就能燒個富貴榮華!”
莊允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還富貴榮華呢!對了,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天來的賓客裡有個人跟東郭明珠和祺祥有點掛相。”
“有嗎?我沒在意那麼多,顧著跟馨兒演雙簧了。男的女的?”
“是位姑娘,我想她應該是東郭明月吧?”
“那又如何?”兮兮直起身道,“你還想找她打探訊息?她的立場如何我們都不知道,所以還是不要驚動她為好。”
“也對,再瞧瞧!”
兩場戲結束後,午宴擺開了。馨兒等人收拾了東西回到了院子裡。沒過多久,伙房裡也給他們送來的一桌飯菜。蕪葉連演了兩場,又累又餓,拿起筷子便要吃。一個暗探拍了她手背一下道:“別慌!”
“哦……”蕪葉垂下眼簾,有氣無力道,“勞煩快一點,好不好?我真的餓了!”
那暗探從懷裡取出一支銀針,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為了娘娘萬全,必須先探過再說,你再餓也忍忍。”
“知道了……”蕪葉趴在桌上盯著那一桌子好酒好菜,一副小狗垂涎三尺的表情。
那暗探先用銀針探過,沒有發黑的跡象,繼而舀起一勺子湯細細地嚐了嚐,沒想到他抿在嘴裡沒多久就吐了出來,神色嚴肅地說道:“不對!”
“怎麼了?”兮兮忙問道。
“放了瀉藥!”
“啊?”一桌子人都驚了,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問題,誰會在他們飯菜裡放瀉藥這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