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里鄉親?高三姑她們幹這種斷人姻緣的缺德事,顧忌過我們謝家嗎?她們就圖自己心裡高興罷了!你不去,我去,橫豎我老臉一張,擱哪兒都一樣。只要能讓外面那些人消停些,我被人罵兩句沒什麼的。”
關氏故意一臉豪言壯語地說道。“別別別,娘,”謝大娘忙攔著關氏道,“哪兒能讓您去呀?會給村子裡的人罵我和謝武不孝的。”
“那你去不去?我也不逼你,省得你往後埋怨我。你自己想想,梨花的名聲兒好了,你不也體面多了嗎?老是給人罵做姐兒的婆婆,你願意?光顧著往梨花身上出氣兒有什麼用?我還是那句話,這打頭的就是曹梅枝那張破嘴。可你瞧瞧,她現下倒跟沒事人似的坐莊子裡悠閒呢,害得我們來受這份罪,你覺得服氣嗎?這也就罷了,她那娘還要再往我們頭上踩一腳,誰受得了?”
謝大娘開始猶豫了,低頭思量了起來。4金鈴兒見狀,一陣慌張,要真為秦梨花抹了白,往後她豈不是更明目張膽地住在謝家?她連忙對謝大娘搖頭道:“娘,這不值啊!犯不著為了她秦梨花一個姐兒得罪全村人吶!村裡誰不知道……”
“閉嘴!”關氏忽然用柺杖敲了敲地上鋪的石板喝道,“沒規矩的東西!兩個長輩兒在說話,你插什麼嘴?你把你那稱呼先改了再說!”金鈴兒好不尷尬,張嘴想罵關氏,卻還是沒這個膽量。關氏又問謝大娘:“你得想想當初是誰把滿庭賣到莊上去的?滿庭要不在莊上,會有配小廝這回事嗎?摸摸你的良心,滿庭好不容易回家,又娶了自家喜歡的媳婦,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
“娘,去!”貞氏被鼓動了起來,抹開了袖子,一副母雞掐架的姿勢說道,“狠狠地吵一回,吵不過,打一架都成!叫那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四弟妹不是個姐兒,往後我們謝家在這兒才能抬得起頭啊!陌香的婚事才能有個著落呀!”
莊氏就是個好熱鬧,喜歡看,不喜歡親自動手。今天這樣的事她怎麼能不鼓舞兩三句呢!她一臉義憤填膺地說道:“大嫂說得對!話都叫曹家那兩母女說完了,落得我們家來受人嘴白,她們倒清閒看笑話,還在背地裡使絆子,沒她們這麼缺德的!娘,我們一塊兒去,非得把陌香和四弟妹的事鬧個清楚!”
謝大娘抬起頭,表情冷冰地看了梨花一眼。梨花聳了聳肩,笑道:“您別用這種恨毒了的眼神看著我,您去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您的孫女和小兒子,這樣想心裡是不是舒服點?我哪兒有那麼緊要啊,單單是為了我,不敢勞動您呢!”
“哼!”謝大娘沉沉地從鼻腔裡哼了一聲,一邊挽袖一邊說道,“要不是為了滿庭,你以為我願意去?真不是知道滿庭前世欠了什麼孽債,居然遇上你這麼個人物!”花要還轉那。
“娘,有話回來再慢慢罵。要再不去高三姑家堵人,只怕這事也鬧不起來了。”梨花非常善解人意地提醒道。
“你別去,就待家裡!”“那不成,我要不去,反倒顯得心虛了。我就得堂堂正正地站在別人跟前,告訴人家,我不是姐兒!”
關氏點頭道:“梨花說得很對,就這麼辦吧!讓老大老二媳婦和梨花跟著你一塊兒去,金鈴兒留下。”金鈴兒原本打算去看熱鬧,一聽關氏這話,詫異地看著這老人家問道:“奶奶,我也是媳婦兒,我為什麼不能去?”
關氏沒理會金鈴兒,揮揮手,招呼謝大娘四人出門了,滿祥也屁顛顛地跟著去看熱鬧了。等他們走後,關氏面色肅冷地問金鈴兒:“對滿庭,還是改不了口嗎?”
金鈴兒沒想到關氏還追著這事不放,略微不滿地說道:“奶奶,我都說了,一時改不了口。自打我遇著滿庭哥那天起,都是這麼叫的。您好歹得多給我幾天日子呀!”
“好,我再給你幾天日子讓你好好琢磨琢磨。不過我先給你丟個話在這兒,滿庭和滿勝兩兄弟要是因為你有半點不合,你也別想在謝家待下去!”
金鈴兒那不屑的表情瞬間垮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關氏那張橘皮幹似的老臉,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關氏輕聲喝道:“還沒聽明白嗎?你只當你有臉粘著滿庭?要是你真給臉不要臉,海子橋下的浪頭就是給你備下的!這村裡又不是沒浸過豬籠!”
金鈴兒心裡一顫,慌張地喊道:“奶奶,您怕是誤會了吧?我和滿庭……不是,和四叔之間真的很清白,別聽秦梨花那小踐人亂說!”
“我信滿庭,不信你!”
關氏的話猶如雷鳴般震響在金鈴兒耳邊。她身子微微顫抖,抬手掩嘴,目光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奶奶,您怎麼能這樣汙衊我呢?同是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