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雀靈的父親,我想我此生很難再碰到比他好的了。”
“於我而言,我想我此生也再難遇著比王爺更好的了。”
“你又何苦呢?”遊仙兒搖頭道。
“那嫁妝我是不會要的。王爺對容姐姐有愧疚,那自當是還情於容姐姐,我不該受半分毫。至於我的婚事,您也不用再張羅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與其匆匆尋個不箇中意的嫁了,往後落下一肚子埋怨,倒不如一個人清清爽爽地過著,誰也不埋怨誰。”唐宣貞說完低頭抹了抹淚珠子,抽泣了幾聲。
“難不成你還想做姑子?”
“遊姐姐不是還想回寺裡去嗎?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好歹得把您的大恩報了吧?我的婚事請您往後也別再提了,若是有人說三道四,我便索性剪了這一頭髮,再做姑子的打扮,陪著您一塊兒說說佛經也好。”
遊仙兒忙道:“那可使不得!你這一頭頭髮好容易才長了出來,再剃掉就罪過了!好,你的婚事暫時不提了,等你哪天想明白了我們再說。你住在這王府裡,沒人敢說三道四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不過我也得勸你,心思敞開些,這世上不止我們家元胤一個男人呢!”
“我明白。”
遊仙兒安慰了唐宣貞好一陣子,這才放了她去。她走了之後,冬兒進來問道:“宣貞小姐怎麼了?”
“傷心唄!”
“因為王爺?”
“可不是?唉!”遊仙兒搖頭道,“元胤始終還是不收她,可她卻一心都在元胤身上,這叫什麼事啊?”
“難不成真有個梁姑娘?”
這話提醒了遊仙兒,她眼睛一亮,問冬兒道:“元胤是跟昭荀一塊兒回來的吧?再沒旁人?”
“我問過了,王爺先腳回府,昭荀大人後腳才到。若是真有個那什麼梁姑娘,王爺又喜歡得緊,為什麼不帶回來呢?”
“是啊,那就奇了個怪了!以元胤的脾性,他沒道理不帶回來啊?罷了,這事暫且擱著,我去瞧瞧雀靈才是。那孩子跟我似的,頭胎吐個半死呢!”
夜幕降臨時,西院的藥廬內,昭荀端著飯菜給喬鳶送去了。喬鳶仍舊被關在藥廬後面的一間房內。昭荀開啟門時,她正坐在窗前的書桌邊,用手撐著腦袋,面前是一本昭荀給她的醫書,只是人早已熟睡過去了。
昭荀見她睡了,輕手輕腳地放下了托盤,走到她身邊將醫書收了起來。她沒有任何驚醒,吐息均勻,睡姿安靜,近近地看著像一朵半開未開的藍白色扁蘭花。
昭荀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見喬鳶這樣的姑娘。在四個判官裡,冰殘因為莊允嫻對感情早沒興趣,而琥珀和雀靈又是從小的青梅竹馬,相對而言的他倒是很中庸,沒有太過慘痛的感情經歷,也沒有一個青梅竹馬的人等著他,只是想能遇見便遇見,未能遇見便不強求。
直到三年前,攻打青川牧場的那一回,他遇見了喬鳶。那晚,整個青川牧場是一片火海,幽王府勝券在握,將餘下的牧場殘黨逼得退無可退。就在此時,青月堂的人馬趕到,緊接著又是一陣廝殺。
在混戰中,他發現了一個藍色的身影,一個會放銀針的姑娘。憑經驗,他知道這姑娘跟他一樣,多半都是懂醫的。混戰結束後,青月堂救走了青海平和雲錦鈴等人。當他一一檢查被喬鳶傷過的人時,他發現喬鳶每一針都沒有下死手,都有所保留,這不該是一個青月堂女殺手會幹出來的事。他對喬鳶的好奇有此開始了。
或許是看得太入神了,昭荀手裡的書滑落而下,驚醒了喬鳶。喬鳶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昭荀一眼,沒有太過激的反應,只是收回了手,問道:“有事嗎?”
“你肚子不餓嗎?”昭荀撿起書笑問道。
“哦,”喬鳶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窗外,“原來已經天黑了。”
“你睡了多久了?”
喬鳶輕輕搖頭,臉上帶著些許的無奈道:“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如何?沒分別,對吧?”
這話說得昭荀有些難堪。能把她關在自己的藥廬裡,已經是昭荀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安排。自家主子一再讓步,使他沒好再要求更多了。
喬鳶似乎察覺到了他那一絲尷尬的表情,淡淡一笑道:“不是說吃晚飯了嗎?我倒真是餓了。”
“那趕緊吃吧!”
喬鳶坐到桌邊,拿起筷子看了一眼笑道:“幽王府的飯菜還真讓我懷念呢!比我們青月堂的要好多了。”
“應該都是你喜歡吃的。”昭荀其實想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