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便是,細細——看一看。”
昭荀明白元胤後面那幾個字的意思,點頭隨蒙恆輕一塊兒往地窖去了。兩人走後,露臺上又只剩下元胤和兮兮兩人。
這露臺修得很別緻,且方位極好,背光遮陰,夏日是很好的納涼之處,而且位置墊高,很容易招風。涼風一過,整個露臺像個風口似的涼爽。不過涼爽是涼爽了,卻為難了兮兮這想要點火煮茶的人。
兮兮本對煮茶並不在行,連點了三四火都給一陣涼風給吹走了。她有些生氣地對著爐孔說道:“爭氣點行不行?”
元胤正坐在靠憑欄處,吹著涼風打量著四周,忽然聽見兮兮的抱怨,扭頭看了她一眼。她忙朝元胤擺手道:“我不是……小的不是說您,小的是說這該死的爐子!”
“自己點不著,怪爐子?”元胤問了她一句。
“是風太大了……”
“人太笨了吧!”
“我……”兮兮的臉變得更紅了。
元胤忽然起了身,往內庭走去。兮兮忙擱了手裡的火摺子追上去問道:“哎……您要去哪兒啊?”
“隨便瞧瞧。”
“好歹也等大少爺回來再瞧吧!這兒是他的地方……”
元胤只管往裡走,細緻地探查著每一處。兮兮有些擔心地跟在他後面,絮絮叨叨了說了好些話,可他完全不為所動,照舊我行我素地逛著。兮兮翻了個白眼,跟在他後面嘀咕道:“王爺了不起啊?私闖民宅懂不懂?”
“若有差務,這就不叫私闖民宅。”元胤回頭丟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又往回廊處走去。
兮兮嚇了一跳,說這麼小聲也能聽見?貓耳朵嗎?順風耳嗎?到底要逛到什麼時候去了?等等!差務?什麼差務?
兮兮忙追上了元胤問道:“您說有差務,什麼差務啊?您不會是來這兒抓那個什麼朝廷欽犯的吧?”
“都說是差務了,你還敢打聽?你有幾個腦袋?”
“打聽差務也要掉腦袋嗎?”
“官府衙門之事豈容你打聽?”元胤忽然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深深地嗅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艾葉?”
“是艾葉啊,”兮兮點頭道,“怎麼了?艾葉是朝廷欽犯嗎?”
“你家少爺很喜歡點艾葉嗎?”
“偶爾吧,這幾天他說有些流鼻血,便在夜裡點上艾葉燻一燻。”兮兮不解地看著元胤說道。
“燻一燻?”元胤再吸了一口氣,總覺著這不是燻一燻就能燻出來的味兒,有些濃烈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問兮兮:“你能聞出這裡面除了艾葉還有什麼嗎?”
兮兮細細地嗅了嗅後說道:“聞著有乳香的味兒,還有……還有點點柏木的香氣。”
“你家少爺很喜歡這個香味兒嗎?”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興許大少爺一時興起自己配的吧?”
元胤正想推開那扇房門時,蒙恆輕和昭荀忽然回來了。蒙恆輕快步地走過來,拱手笑道:“這是草民的陋室,王爺難道有興致瞧瞧?草民倒是不介意,只怕會汙濁了王爺的寶眼。這宅子後面還有一處大池塘,裡面滿是夏荷,不如讓草民帶王爺去那兒瞧瞧吧?”
元胤看了蒙恆輕一眼,說道:“好,本王覺著這兒很清幽,今晚索性就住下來了,你以為如何?”
“住……住下來?”蒙恆輕臉色瞬間有些變化了。兮兮在旁邊悄悄地嘟了嘟嘴,心裡嘀咕道:什麼人啊?還厚臉皮地要住在這兒,趕緊滾吧!
“怎麼了?”元胤審視著蒙恆輕道,“本王不能住這兒?”
蒙恆輕強作鎮定地笑道:“王爺過慮了!既然王爺瞧得上草民這小屋,草民豈有不接待之禮?只是此處被褥簡陋,除了兮兮和草民,並無別的僕役可使喚,只怕王爺會不習慣……”
“無妨,”元胤草草打斷了蒙恆輕的話道,“有她一人足矣。昭荀,去告訴琥珀一聲,今晚我們就宿在此處了。”
這話一出,蒙恆輕臉色愈加地難看。元胤故作不見,領著昭荀繼續往別處瞧景緻去了。兮兮拽了拽蒙恆輕的衣袖輕聲問道:“大少爺,今晚晚飯怎麼辦呀?我那手藝糊弄您還行,糊弄他就……大少爺?大少爺?您想什麼呢?”
蒙恆輕回過神來問道:“兮兮,剛才那王爺站在門口跟你說了什麼?”
“他就是聞到一股子艾葉氣味兒,停下來問了我兩句,沒別的。”
蒙恆輕面色呈青,揮揮衣袖道:“行了,今晚晚飯照舊,糊弄不了他更好,省得他還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