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微滯,紀若抱緊雙臂一副戒備色狼的模樣。顧諾賢伸手在紀若慌張的目光中將其外套一把脫下,露出紀若裡面的小褂子,在紀若怨恨的目光,顧諾賢淡定彎身將那外套系在自己裸露的左腳。
紀若張嘴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是她活該,將這冤家拽了下來。
一隻腳穿著名牌皮鞋,另一隻腳踩著柔軟外套,這不倫不類的裝束並未影響到顧諾賢的優雅尊貴,紀若凝視著他的背影暗自揣測,這男人挑著糞在農田幹活肯定也是個優雅的小王子。
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培育出這樣一個優雅到骨子的男人?
身後那人打量著自己的目光有多好奇,顧諾賢知道得一清二楚。此刻儘早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才是要緊事,等出了這裡再處置這女人也不遲。當然,他的這些想法紀若並不知情。
朝森林深處走去,太陽緩緩下移,晝亮轉為夕陽,兩道人影無言穿過幽深的森林,進入到原始森林內部。夕陽徹底落下,星星從雲霧中閃了出來,顆顆點點,點綴了整個宇宙。
九月天的風有些涼,紀若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褂子行走在森林中,她能小心避過荊棘銳枝,卻躲不過夜風的襲擊。藕般白皙的手臂裸露在潮溼的空氣中,溼潤潤的又泛著冰涼。緊緊抱著手臂,紀若冷的嘴唇有些瑟瑟發抖。
顧諾賢冷傲走在前方,心思無暇考慮身後女人。
走到一處凸坡地,顧諾賢終於善心大發。“原地休息。”兩個人的手機手錶都已被海水浸泡溼透,根本沒法用。顧諾賢仰頭看了眼天,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夜太深,走路不安全。
聞言,紀若直接一屁股毫無形象坐在草地上,隨手從綠草地裡扯出一根草往嘴裡送,卻被一直白皙修長的手給截了下來。瞪眼看著顧諾賢,紀若俏臉佈滿不樂意,“你什麼意思?”
草被扔到地上,一隻皮鞋無情將其踩捏成碎渣。“這森林裡的東西很多都有毒。”聞言,紀若啞然了。
坐在高坡另一端,顧諾賢靠著樹幹,安靜的不像話。銀白色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灑上一層薄涼跟孤獨。紀若偏頭看著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兩個人一個看著天,一個打量看著另一人,後者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好冷啊…”睡意朦朧間,紀若下意識嘟噥道,她靠著樹幹,懷中抱著揹包,冷的身子發抖。聽到動靜顧諾賢只是不鹹不淡瞟了她一眼,又扭頭看向天。在他看來,天空皎月要比這女人好看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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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顧諾賢也抵不住睡意緩緩合上了眼睛。
忽然,一隻冰涼的小手握住他的手,雙眸乍然睜開,刀尖般鋒利如隼的目光冷冷盯著眼前這張有些蒼白的臉,卻是不說一句話。“冷。”紀若不怕死的拽緊顧諾賢的手,顧諾賢對上那雙明明很冷卻故意笑得諂媚的雙眼,淡漠的心忽然跳了跳。“鬆開!”忽略掉那顆不安分的心,顧諾賢仍舊是一派漠然。紀若小身子一僵,卻還是倔強的不鬆手。
“讓我握一會兒好不好,我冷得快要死了。”楚楚可憐的眸子宛如一隻兔子凝視著顧諾賢俊美的臉蛋,聲音中顫音很大。紀若冷的牙關都在打架了。
她牙齒打架的聲音可不小,顧諾賢想要忽視都不行。
偏過頭去,顧諾賢不想再看到紀若的臉。見到顧諾賢的反應,紀若忽然就咧嘴笑了,一屁股坐到男人身邊,雙手緊握著男人溫熱的右手,紀若跟他背靠同一棵樹,她也學著男人看著天。
南方的月亮,似乎真的要比C市大。
望著天空的眼又開始半眯半合,敲木魚的腦袋點了許久,最後還是繳械靠向了左邊。腦袋靠著穩實的肩膀,紀若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睡了。顧諾賢凝視著天空看了許久,這才目光淡淡掃了眼肩膀處那張可愛的臉蛋。
想要扳開紀若的大手蹲在半空之中,顧諾賢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就撤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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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是被冷醒的,醒來身邊空無一人,害怕的眸子掃了眼四周,依舊沒有找到顧諾賢的身影,那一刻紀若忽然就慌了。
“喂,你在哪裡?”
“喂,別將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啊!”
回答她的,只有蛇蟲穿梭在森林間的聲音。紀若摸摸手臂,不敢置信那男人就這麼將她獨自遺留在了這裡,她只是一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盜賊,她從未一個人來過這種危險境地,你叫她如何淡定。
沙沙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紀若先是一驚,接著面帶喜色轉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