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啊……”抓住李紹平的手,用力地搖了又搖,花花轎子人人抬,面子都是互相給的,李紹平不跟自己倚老賣老裝大爺,自己也得差不多點,拿出一個尊老敬老的態度來,合作才能共盈,榆林的財政還得靠捲菸廠支援。只是從上半年的財政收入看,捲菸廠上繳的利稅比同期增長幅度不大,這也是嚴寧初一上任就跑到捲菸廠來的主要原因。
“哎,嚴縣長,什麼打擾了,您可是貴客,我請都請不來哩……”李紹平面色一板,裝出一幅生氣的樣子,看似在挑嚴寧的理,實則在表示著自己跟嚴寧的關係有多麼深厚。像李紹平這樣的官場老油條,最是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嚴寧無所謂的笑了笑,卻是不敢順著他的心意走,否則被他賣了,值不定自己還得幫他去數錢。
“那個誰,快,把會議室清理出來,召集所有中層以上領導,請嚴縣長做指示……”看嚴寧沒順著自己的杆子往上爬,李紹平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衝著黨辦主任一指,示意他快去抓好落實。
“李廠長,別忙乎了,馬上就中午了,就別折騰大家了。我呢,主要是來了解一下情況,再有就是一些問題想和您探討一下,呆不了幾分鐘就走了,一切從簡吧,好不好……”嚴寧也知道李紹平是在虛張聲勢,既使自己不攔著,這會議室清理出來以後,也是身前站著的這些人來開會。機關裡講究級別,國有企業同樣不例外,什麼阿貓阿狗都擠上來開會,那還要領導幹什麼。李紹平如此說,無非是想襯托出對嚴寧的重視罷了,值不定年青人好面子,好排場,他這一投其所好,嚴寧總得領情不是。
“好好,嚴縣長,咱們裡面談,裡面談……”嚴寧初一上任,這屁股還沒沾到椅子呢,就跑到了捲菸廠,李紹平再笨也知道嚴寧的目的,無非就是捲菸廠上繳稅收的問題。這卻是個難題,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不是,今年的計劃完成了,明年怎麼辦,自己總不能坐吃山空吧,還是想辦法,找理由把嚴縣長打發了才是。
去年年末,嚴寧透過捲菸總廠的馮廠長為榆林捲菸廠多爭取了二十萬大箱的生產任務。因此今年捲菸廠生產計劃比以往番了一翻。這計劃增長了,生產增長了,可嚴寧透過財政報表卻發現這稅收卻沒增長多少。原因在哪,嚴寧不用想都知道,無非就是在財務賬目上提升成本,增加投入,衝減費用,把一年的稅費分攤成兩年,明年再衝減回來上繳。如此一來,捲菸廠不但保證了生產增長,稅費增長,壓力更是減輕了不少,
說白了,這事就是在玩文字遊戲。上半年不急不慢的生產,出廠多少,生產多少,下半年搶抓工期,拼命生產,在完成全年目標之後,立刻停止銷售,造成產品庫存,轉入下一年度銷售,其他書友正常看:。這樣,在產品稅費上打了一個時間差,今年該上繳的稅費轉入第二年。如此一來,第二年既使生產指標又恢復了原樣,捲菸廠憑著上年的結存一樣佔據全省生產前列。可見,李紹平或者說是捲菸廠的領導班子算盤打的精著呢。
“首先,感謝捲菸廠各位領導以及全體職工多年對榆林縣做出的突出貢獻。正是你們辛勤的勞動,榆林才有了今天的發展,可以說是捲菸廠成就了榆林……”坐在桌前,嚴寧很是高調的為捲菸廠唱著讚歌,口中毫不吝嗇吞吐出二十幾年來所掌握的全部華麗語句。當然了,嚴寧也知道,在這個場合說的都是廢話,表現的不過是對捲菸廠的一個態度。真正的目的和結果,還要等著跟李紹平研究之後才能敲定下來。
然而,李紹平把生產計劃壓後,捲菸廠是沒壓力了,榆林縣裡的壓力可就大了。拋去全體幹部職工工資統發不說,這專案建設,城市建設,園區建設等等,哪一項離開錢能玩得轉。上半年錢立運拆東牆補西牆,總算是把盤子圓下來了,如今自己接手了這個爛攤子,捲菸廠若是還跟自己做遊戲,那自己這個縣長可就難做了。自己費了如此周折,才回轉到榆林主持政府工作,豈能容忍李紹平從中做梗,斷了自己上進的路。
“嚴縣長對我們捲菸廠的表揚和稱道,既是對我們捲菸廠的肯定,也是對我們的囑託。更重要的是強調了我們發展生產,繁榮經濟的責任,強調了我們建設榆林,發展榆林的使命……各部門,各車間回去後,要把嚴縣長的講話精神認真傳達,落到實處,鼓足幹勁,努力為榆林美好的明天,貢獻我們捲菸廠應盡的義務……”別說,嚴寧不吝華美之言,加上年青俊朗的外表,倒是贏得了捲菸廠一干中層幹部的追捧,話音剛落,李紹平就帶頭鼓起掌來。然後,很公式化的提出傳達,落實,評比等要求。這裡面有幾分真,幾分假,嚴寧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