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是她的閨房,黑白照片,一張旗袍,梳著兩個麻花辮,纖細的手指舉著一把繡扇,遮住了小半邊臉,笑靨如花。
“他說他喜歡的姑娘,眼睛特別漂亮,就像是嵌著兩顆黑寶石一樣,笑起來的時候,裡面好像有星星,漂亮得讓人睜不開眼,喜歡梳著兩個麻花辮,又粗又長,是京都許多人青年才俊追求的物件,他說起來的時候,溫柔得一塌糊塗,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得那麼開心。”
韓悅指尖微微有些顫抖,摩挲著發黃的照片。
“我當時還嘲笑他,人家姑娘那麼好,怎麼會瞧上你呢!為這事兒,大哥休假五天,有三天沒理我!”韓悅無奈的笑著。
“其實大哥心裡挺自卑的,在他心裡,那姑娘就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他心裡有些自卑的,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他才拼命的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可以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人,能夠配得上她的人!”
“感覺命運挺捉弄人的!”韓悅頹然的嘆了口氣。
原本那個在葉繁夏心裡虛無縹緲的人,經過他們那麼一說,瞬間變得具象化了,形象免得越發清晰起來。
“怎麼說起這事了!”韓悅擦了擦眼淚。“從包裡面翻出一張請帖。”
直接遞給葉繁夏。
“這是小旗和北捷的請帖,希望你能過來!”
“還有這個……”韓悅又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給你的!”
“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婚禮,我們一家人都很希望你能來!”
葉繁夏不作聲,只是接過牛皮紙袋,沉甸甸的一摞。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莫正則還想說什麼,就被韓悅扯走了。
牛皮紙袋後面的線已經斷了,葉繁夏手指一抖,裡面的東西直接滑了一出來。
照片信紙落了一地!
韓悅微微扭頭,微微一笑。
“這是大哥寫給你母親的情書,都是一些殘次品,被他扔了的,當時難得見到他那麼認真,我就偷偷留了一些,或許你一直怨恨他的不負責,覺得你母親一腔痴心錯付了,其實根本不是那樣。”
“你根本不知道,談到你母親的時候,大哥笑得多麼溫柔,我先走了,你慢慢來!”
韓悅走出病房。
燕小白和燕小北趴在地上將信件和照片撿起來。
“哥,這個人好帥啊,是誰啊!”
“噓——”燕小北示意燕小白別說話,而是將東西遞給了葉繁夏。
信紙發黃,還有揉碎的痕跡,字跡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她無法將所有的信件都看完,只是一張一張翻著……
“桃芝、親愛的桃芝、吾愛、芝……”
而後面的署名更是讓葉繁夏大開眼界。
“你的耀、你的正耀、正耀、耀耀、你的頂親親的耀耀……”
對比照片上那個冷硬的男人,葉繁夏真的很難聯想到這署名是出自如此一個剛直的男人之手。
葉繁夏忽然就笑出了聲。
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麼東西啊。
她早就該明白,能夠讓心高氣傲的母親,惦念一輩子,臨時都不忘卻的男人,又怎麼會是惡人呢!
男人寫得一手俊秀的小楷字,上面少不得有許多塗抹的痕跡,葉繁夏目光落在他的最後一張信紙上。
“我與你寫了許多信,你為何一封都不回我,是不是覺得我太唐突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第一次見你的心情,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整個世界都亮了,我自知配不上你,你就像是夏日的繁花,絢爛璀璨。”
“我埋怨過命運的不公,可是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原來老天還是眷戀我的,他已經把最好的你送到了我身邊!”
“他們都說你很冰冷,高不可攀,他們私下都喊你冰美人,我卻覺得你也有夏日的火熱,繁花般的熱切,若是以後我們有了孩子,喚他繁夏如何!”
葉繁夏捏緊信紙。
後面的字跡許多被揉得模糊不清了。
繁夏……
她給的姓,他留的名,難怪母親每每呼喊自己,都帶著一絲悵然,她還以為自己和父親長得有幾分像,卻原來是因為如此。
“麻麻,你怎麼又哭又笑的!”燕小白手中還捏著照片,“可是這個叔叔長得真的好帥啊!”
黑白照,男人穿著簇新的警服,帽子捏在手裡,嘴角冷硬,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嚴謹肅穆,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