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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陸悍驍當即跪在地上,就剩右腳屈膝苦苦撐著。

“你丫不知道躲啊!”陳清禾心裡一跳,趕緊向前,“千萬別亂動,這他媽傷了韌帶了。”

陸悍驍跟木偶似的,不吭一聲也不喊疼,垂著腦袋,把陳清禾弄得心驚膽戰。

“糟糕,莫不是膝蓋連線大腦,被我踹成智障了?”

陳清禾試圖扶起他,“哥們兒,能不能動啊?你再不說話,我就給你做人工呼吸了啊。”

陸悍驍蹲在那,屹立不倒,陳清禾扶他的力氣越大,他就越不肯起身。

“驍兒,驍兒?”陳清禾漸覺不對勁,腦回路一閃,遲疑問:“你是不是,和小喬妹妹吵架了?”

感受到他肌肉突然繃緊,陳清禾如釋重負,果然,他當起了不著調的說客,“女人嘛,讓著點兒哄著點就好了,哦不對,你應該才是經常被哄的那一個。哥們兒你聽我的,我……”

話沒說完,陸悍驍藉著他肩膀的力氣,整個人力氣抽空。

陳清禾一愣。

陸悍驍哭了。

男人低沉的啜泣就像丟掉了他無堅不摧的鎧甲,這一刻將脆弱完全暴露。陸悍驍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了半天。

陳清禾終於聽清了。

他說的是:“周喬不要我了。”

過了幾天渾渾噩噩的日子,陸悍驍在公司強打精神,讓自己變得異常忙碌試圖分心。但開會時的走神,朵姐早上拿進來的一疊待籤檔案,下班過來拿時,還是空白一片。

陸悍驍坐在皮椅上,唯一滿了的,就是桌上的菸灰缸。

他雖吃喝玩樂樣樣能來,但這幾年,酒桌應酬已經很難請的動他,陸悍驍注意養生,偶爾才會叼根雪茄。

朵姐擅長打小報告,把老闆的異常行為告訴了陳清禾。於是,陳清禾當天下午就和賀燃一起殺到了他公司,連捆帶綁地將人弄去了一家中醫按摩館。

兩個大老爺們一合計,覺得這兒環境安靜,藥香四溢,泡泡腳,按按摩,聽聽古箏二胡,應該能達到寧心安神的效果。

肩頸按摩的時候,技師稱讚陸悍驍,“陸先生,您的肩頸保養得不錯,通則不痛,穴位按下去,您都沒有異樣感,您左背有幾條紅腫的痕印,待會做肩敷的時候,我幫您避開這裡。”

一旁的陳清禾和賀燃面面相覷,賀燃是過來人,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女人指甲抓的。

果然,啞口一天的陸悍驍,硬邦邦地突然開口,“我要拔火罐。”

技師剛想勸說,被陳清禾一記眼神給擋住,陳清禾吩咐,“去吧。”

後來,陸悍驍帶著一背的火罐印記離開了中醫館。

他當然知道,背上的指甲印是和周喬最後一次歡愛時她留下的。他怕再看到和周喬有關的任何事情,他怕看到了會剋制不住。

可能也是老天惡作劇,陸悍驍拔完火罐的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

也不知是鬱火難散,還是被火罐給拔出了毛病,陸悍驍覺得整片背跟燒傷似的,燒得他心口疼。

陸悍驍高燒反覆了一個星期,背後的火罐印也莫名其妙地發了炎。他住院治療,天天打吊瓶嗑藥。公司那邊告了病假,期間,朵姐組織了員工前來探望。帶的慰問品依舊專一,買一送三的老年鈣片,幾大桶不二家的棒棒糖,可以說是老總標配了。

看到這幾個熟悉面孔,陸悍驍剎那恍然。

財務部的老趙,年薪三十萬的秘書朵姐,還要公關部的那個年輕員工。這和上次他吃朝天椒住院時一模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周喬不在了。

再然後,陸悍驍的病好了出院,入了夏的天氣一天一個溫度,這才六月剛至,地表溫度起碼破了三十。

陸悍驍出院後回了一趟公寓,他這套公寓買了很久,因為離公司近,也成了他日常的落腳點,也是他撿到愛情的地方。

時隔半月沒回來,一開門,沉悶的空氣撲面而來。

也是奇怪,才這麼點時間沒住人,裡頭就跟抽了生氣似的。

陸悍驍把一袋換洗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聽到悶悶轉動的機器聲,他站在偌大的房間裡,竟然片刻失神。

他走去周喬住過的那間臥室,站在門口半天沒敢進去。

周喬用過的書桌,坐過的椅子,睡過的床。

陸悍驍一樣樣地掃視,他拉開抽屜,裡面有一些周喬沒帶走的書。書有挺多本,內容也不盡相同。陸悍驍翻了翻,心也跟著紙頁一起翻動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