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被壓在腦袋低下,臉上的五官,像是被揉成一段地面,擰在一起。
安德海心裡不爽,這叫什麼事兒?把自己派到玫貴人的身邊,如今,又要自己去搞什麼孩子!幸虧,過去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皇上看不上娘娘不喜歡的小太監。玟貴人正好又缺著人手,自己才能得到重用。
可是,玟貴人交給自己的任務太重了。要他去找一個懷孕的女人,萬一自己生的是女孩兒,就用男孩兒將女孩兒掉包。
本以為,懿妃娘娘會將這件事兒捅出去,讓玫貴人地陰謀不能得逞,誰知道,懿妃的主意更可惡!
安德海只覺得這兩個女人快要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了,上哪兒去找一個剛好和玫貴人同一天聲孩子的女人?
這熱河行宮,本就是皇家的行宮,周圍很少有百姓。安德海化裝成一個小戲子,跑了幾十裡地以外的幾個小村子。
結果無功而返。這周圍懷孕地人不多,也沒有剛好在玫貴人生產前後生產的,更沒有人願意將孩子賣掉的。
安德海此刻不要說是無奈,要是能讓他重新選擇,他哭著鬧著也不會答應杏貞去玫貴人地身邊。
安德海翻了個身,懿妃的要求更麻煩,要給玫小主找一個不足月地女嬰,最好到宮裡呆上幾日就死掉,這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這種地方,他人生地不熟地,上哪兒去給她找那種孩子去?
想到這裡,安德海一陣的煩躁,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惱怒的換了衣服。
每個地方總會有一種女人,她身兼數職,從胞妹拉縴到雞鳴狗盜。只要是有利可圖,她都願意嘗試嘗試。
安德海就在附近的村子裡找到了一個這樣的女人。
十兩銀子塞到
手中後,那女人立刻保證,只要有一百兩的銀子能將這件事兒辦成。
安德海松了一口氣,對那女人說,只要將這件事兒辦成了,事成之後,他給那女人一百兩銀子作為答謝。
一聽說,又一百兩銀子的入賬,那女人的眼睛裡立刻冒出了金色的光。
安德海笑了笑,心說,天下的女人貪婪時,都是一副讓人討厭的德行。他在宮裡呆得時間越長,就越討厭女人。
都說,在宮裡伺候女主子的太監們,會慢慢的喜歡上女人的一切。可是,他卻恰恰相反。他覺得宮裡的女人髒死了,沒有一個是乾乾淨淨的。要是讓他選擇,他寧可選個男人。
奕欣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手中的這幾份檔案。《中俄北京條約》、《中法北京條約》還有《中英北京條約》。
他看著上面中國官員那蠅頭小楷的筆跡,心裡一陣的痠疼。
簽了,他就是國家的罪人。不籤,他也是國家的罪人。
簽了,他在歷史上就揹負了一個罵名。不籤,英法聯軍的大炮要是在轟下去,半個大清帝國就垮塌了。
在這三個條約中,英國人要走了香港,法國人要走了天津,俄國人最過分,要走了黑龍江以北。
中國人是賠了銀子又賠地,像塊肥肉一樣的任人宰割。就是個呆子,也應該被各國列強這一刀刀的割傷疼醒了吧?
奕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伸出了一隻手扶住了腦袋。
小彥趁著午間沒有人打擾,走進了杏貞的屋子。
“娘娘……”小彥喊道。
杏貞抬起了頭,詫異的看著蓉兒。今兒蓉兒是怎麼了,明知道自己在批閱摺子,還要進來打擾?杏貞放下了手中的筆,問道:“怎麼了?”
小彥深吸了一口氣,跪在了杏貞的面前。
“娘娘,蓉兒跟了你幾年,深的娘娘的錯愛。娘娘,如今,蓉兒有一件事兒,求娘娘能夠答應蓉兒。”小彥說道。
杏貞看著蓉兒,有些詫異,說道:“有什麼事兒。你直說就是了,你我姐妹一場,幹嘛還要繞彎子?”
小彥點了點頭,她的眸子裡一閃一閃的,像是天邊最遙遠的星。“娘娘,奴婢想出宮了。求娘娘恩准。”
杏貞看了看放在手下的摺子,不禁的皺了皺眉頭。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她知道,她做了對不起蓉兒的事兒。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特別的對她好。蓉兒是她身邊一等一的人,簡直就是左膀右臂。想不到,她還是提出來要走。
“你上回提出來要出宮,我沒有答應你。我想不到,你這次又提出來這件事兒。蓉兒,說真的,我不知道是應該答應你,還是應該不答應你。”杏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