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那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容許我帶著這些許的甜蜜記憶,被他所棄吧。
也成全最後的尊嚴,和驕傲。
既然,一入禁宮,就再沒有出去的一天,那麼,冷宮,應該是唯一的去處。
許久許久,他都沒有聲音,甫啟唇,他的語音低暗,然帶著絕對:“朕——永遠不會廢你入冷宮!朕說過,不會負你,為何你就不能信朕呢?
他邁步走近,不容分由得狠狠把我拉起,納進?“不裡,這樣的狠,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他用力的按住我的背,我只覺得整個人,快要被他揉碎了一般。
頭好葷,我的臉埋在他明黃色的袍肩處,連呼吸都不再順暢,可他,卻不容我再次掙脫:
“朕欠你的解釋會還你!只是在這之前,相信朕!並且給朕一點時間去處理好一些事!”他堅定地說出這句話,頓了一頓,語意裡是我聽得懂的憐惜,“你可以傻,但不能傻到不顧自己的安危!今晚,若那熊真的傷到你,你讓朕該怎麼辦是好?你可知道,當看到那隻熊向你衝過去時,朕再一次覺到失去你時的懼怕,對,朕身為天子,也會懼怕!怕失去你,失去這樣一個傻、呆,並且似乎永遠拎不清的丫頭!朕已失去你一個月,那一個月的滋味,朕不願意再去想,更不願意再去品!”
我當然記得,那熊快傷到我時,是他替我擋住的,我不會忘記,可,我卻不能去想,每一想,耳邊就會同時響起,他喊出的那句話,那句對紀嫣然情意纏綿的話!
是怎樣的情,才能讓他說出不能失去她呢?
我不知道。
“姬姬……”他的手稍稍鬆開我的,把我的手牽起,放在他胸口的位置,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道, “你——在朕的這裡。”他的手按得我的手那麼緊,我能感覺得到,手心,他的心,是怎樣的跳動。
他的心,並非是平靜的跳動。
砰,砰砰,砰砰砰,有力,但,卻不從容。
他,原來,真的是在掩飾著自己!
“你若去了冷宮,這裡,誰來填呢?真的,要讓朕把蓮美人填在這裡嗎?”
說完這句話,他的唇邊綻開一抹笑意,這抹笑驟然讓我無法再次偽裝平靜。
“為什麼你現在才說……為什麼我剛剛那樣求著問你,你都不說……”
惱意剎那間席捲上來,他的笑,是哂笑吧?他的話,更是嘲諷我終於明白,他故意地撐到現在,看我說盡所有話,丟盡所有的醜,才回答我所要的那句話。
玄憶,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操縱著全域性,看我傻傻得困在局中,卻可以遠遠地,望著,淡淡地笑呢?
我的手驀地從他手裡掙開,握成拳捶在他的胸口,我惱他,真的惱他“我知道了,你就是要看到我難受,看到我失措,看到我為了你悲得悲失然後你才滿意,我與那些女子一樣,都為了你亂了自己的心,對不對?”
我的樣子真象一個刁婦啊,他卻並不抓住我捶打他的手,只是任我捶著他一直到,我再也捶不動,他才輕輕握住我的手,柔聲道:“姬姬,終於為朕吃了醋?這醋還吃得那麼大?”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忘記他是帝王,只把他當成自己的夫君一樣,掙著他的手,一疊聲的嚷著。但,這疊聲裡,分明,我的語氣,再做不到方才的激越,更多的,是嗔怨。
其實,有些話,真的是說不得的啊,真的是。
可惜,彼時的我,並不知道。
他猛得復擁住我,我聽到外面的更漏聲響,原來,此時此刻,除夕才剛剛過去,也就是說,他陪我守了歲?
卻是在我用力捶打看,說恨他時,守過這一年,屬於我和他的第一個除夕。
他覺察到我的突然安靜,下頷抵在我的青絲上,語音是那麼溫柔:“姬姬竟然會說愛胱努朕真的沒有想到……”
他也滿足於我對他說愛嗎?
“姬姬,相信胱努用不了多久,朕一定會給姬姬一個最滿意的交代,好麼?
他不需要對我交代什麼,真的不需要。
他俯低身子,指尖抬起我的下頷,眸底滿是笑意,但,這一刻的笑,再沒有絲毫的哂意:
“朕的姬姬。怎麼這麼醜了?”
我醜嗎?我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下臉,臉上,滿是淚漬,和著妝容,一定是花了臉吧。
他取下汗?巾,一點一滴地替我擦著這張髒髒小花臉:“朕是君王,有些事,雖然必須要做,但,朕清楚,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