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舞陽,那麼,我是否該讓他記得我最後為他所跳的舞呢?
雲紗還告訴我,聆音澗一舞,是有著典故,前朝,曾有一不受寵的妃子,正是靠在那一舞,俘獲君心,並最終專寵於君側。
景王大概就是此意吧。
但我在意的,卻並非這些,我在意的,僅是那一舞后,恐怕就是斷去我和玄憶最後的牽纏。
日子,當沒有任何期盼時,往往過得特別快。
轉眼,已是天長節。
他二十六歲的天長節。
我們的生辰,恰好相差十日。
我們的年歲,恰好相差十年。
冥冥中,原來,早有緣字註定。
那仍是一襲素白的紗羅裙,純粹的白,最後一舞,還是逃不掉這顏色。
纖手撫過那裙,裙輕薄如冰綃,白中略蘊著水綠,隱隱露出裡面緋色灑金的內襯,原來,裡面另有玄機。
淡掃蛾眉,輕施脂粉,眉心貼上他賞賜的翠鈿,髮髻仍是插上那支蝶釵。
這是我十六載,所擁有的,真正屬於我的東西。
換上羅裙,腰際的飄帶處墜著墨綠的玉環綬,綠色的盎然絲絲縷縷湮上了寬大的長袖,長袖及地,過往的隱忍、無奈就隨著這縷沁入有了另一種詮釋。
將水袖輕舞揚開,再緩緩地將它一疊一疊地收起,那些隱忍、無奈也都在收放之間娓娓重現,眸華一收,手一緊,終將這過往的種種均納入長袖中。
退思苑,以聆音澗為中心,由假山後園西牆根引入澗端,化為上下三疊,無聲的泉水演繹為有聲的澗流,水聲淙淙,如梵音悅耳,下坡亦緩,入口亦狹,陡生“澗”意,一路行進,地勢漸高,水流則寬窄不一,深淺交替。
澗溪中央最窄處,建了一座白玉雕蓮臺,臺側各有四柱,雕著金鑲玉六鳳首,涓水從鳳嘴內傾緩流出,若水瀑潈潺,逐次沿階洩下,跳珠倒濺。那蓮花的中心,又生出一朵寬不過兩尺品霞瑞蓮來,如雲拂霞綻於最高處。
此時,因著天長節,澗溪中兀自飄著朵朵許願蓮,蓮中央,燭火冉冉,許的又是誰的心思,誰的寄託呢?
不論是誰的,皆是深宮一隅的孤寂之人。
但,不會包括我。
今晚後,我不會再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