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環住別人,原來,也不是這麼難。
只要踏出這一步,是否,接下來的一切,會簡單許多?
他的另一隻手,緩緩將我螓首貼緊他的的胸懷,輕輕撫著我的髮髻,柔聲:
“陪朕一起去南苑,你說想出宮,既然朕不能放你,去南苑避暑,權作是出了一次宮吧。”
他,還記得彼時我說的話。
而,那句話中,有幾分真意,又有幾多虛情呢?
“皇上,墨瞳——”
他止住我的話:
“別說話,讓朕安靜地抱你一會。”
他似乎總能洞悉我的心思,那話,說,其實不若不說,這樣,至少讓這刻的靜好能夠持續吧。
我安然地把螓首伏於他的懷中,他的手仍是隻撫著我的髻,微微抬起眼眸,正對上他燦若桃李的眸子。
他的眼底,有著一縷柔柔的笑意,就這樣凝著我,時間,在靜好中彷彿也停滯不前。
假若,能一瞬白頭,是否,就不用怕辜負,不用怕負情呢?
彼時的我,不知道。
只容得自己漸漸沉醉。
不歸。
粉臉暈紅中,他俯低身子,柔柔地吻上我的唇。
這是他第二次吻我,和第一次,又有些許不同。
應該是自然而然地發生,沒有一絲的突兀。
柔柔地吻過我的櫻唇,我閉上雙眸,嘗試著回吻他。
可,我的吻技實在是生疏,我似乎能感覺到他有些驚愕,源於我的笨拙。
我,真的不能取悅他吧?
而他,即便我的笨拙,還是沒有離開我的唇。
但,僅僅侷限於吻,並沒有其他的逾矩。
他說過,會等我。
所以,哪怕,這一刻,我聽到他的呼吸漸漸灼熱,覺到他的慾望漸漸蘊升時。
他,仍只是將吻停駐在我的唇上。
他,是一個帝王,也是一個正常的男子。
卻能尊重我這樣一個卑微的宮女。
我,再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哪怕,心裡的那一隅,還若有若無的,有著那個人的影子。
奴本多情,奴本有心。
奈何禁宮,薄涼隨君。
第五章 險驚魂(1)
南苑,位於京都永定門外永定河中部。周壁四門,內建衙署,設以海戶,養育禽獸,種植果蔬,為西周帝王每年夏季避暑和秋季狩獵的行宮別苑。
八月初十,曉雨初霽時,玄憶啟駕前往南苑,除隨帶幾名王爺,官員外,未帶一位后妃。
這,還是有些奇怪。
周朝天子每年有兩次駕臨南苑,一為避暑,一為秋狩。
但,都會有幾為后妃隨行。
這一次,卻是例外。
而我,知悉宮中諸事的渠道,只有來自雲紗,雖然,她自近身服侍我開始,我們之間有些感情就變質了,但,她仍會恪盡對景王的忠誠,將這些事告知我,畢竟,宮內的一舉一動,於我,這枚棋子,對景王的用途,是息息相關的。
於是,我聽雲紗替及,方知曉,往年,除皇上欽點,隨行的后妃都需從二品位分之上。
皇后因要主持後宮事宜,歷年都不曾隨行,宸妃小產後需靜養,不宜隨行,至於淑妃及惠妃,也齊齊辭於此行。
頗有盛寵的秦昭儀,這一次,未在隨行后妃中,想是景王妃離世的緣故。
其餘后妃,包括新晉的小主,因玄憶不曾欽點,自然,仍是留在禁宮中。
這於我,倒是好的,再次避免直面澹臺姮。
但,我又避得了多久呢?
玄憶的行輦是帝王專用的御輦,明黃的茜紗,金鍍的車轤,由八匹駿馬韁拉,輦寬大舒適,並置錦褥軟墊。
官員所乘輦次之,絳青的茜紗,紅漆的車轤,由四匹駿馬韁拉,內里布置當然也是比不上御輦。
宮女,除御前宮女有小車代步外,其餘宮女和內侍均靠腳力從鎬京走往南苑。
我如今的身份很是尷尬,亦因此,順公公單獨安排一青色小車於我,隨車的僅有云紗一人。
南苑距鎬京不過一日的時間,縱如此,出了京城,沿途便又是別樣的景緻。
我略略掀起布簾,往外看去,漫山遍野的夏花正開得爛漫,空氣裡,滿是旖旎的清香之氣。雲紗素日一直淡漠的神色,在瞥見這景緻時,也不禁有愉快蘊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