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初蹲在地上撿米,除了餓得兩眼發花外,在月光下撿米也吃力,現下背上又捱了一下子,那情緒真是到了頂點。
就在姜美初想站起來反抗的那一剎那,耳邊彷彿響起爸爸的話:孩子,學會管理情緒,只有管理好了情緒,你才能走出困境;不但如此,眼際如見鬼似的,竟出現那個帥氣公子興不屑而玩味的眼神。
忍耐中,姜美初冷靜下來,心也跟著靜了下來,暗暗對自己說,我對這裡一無所知,我不能輕舉妄動,弱者、愚者一動,鐵板釘釘的要被消失掉。
不能動……不能動……冷靜……冷靜……
涼嗖嗖的夜風吹過來,情緒要爆發的姜美初終於靜下來,蹲在地上,雙手麻木挑撿白米。
月亮漸漸西沉,深藍的夜空越發清冷,石牆邊的柳樹枝條,在明月映照下,隨清風輕輕搖曳,別有一番風味。
可惜沒人能欣賞,奴隸們在監工的鞭打之下,像木偶一樣麻木的勞作,有一頭栽倒在地上的,鞭子抽醒的繼續幹活,沒醒的,就會被人扔出去。
姜美初心想,這些人一定被扔到亂墳崗了吧,一個鮮活的生命竟然就這樣……
可眼前如驢般麻木的人群,讓她轉念又想,苟且不如的活著,也許死去也是一種解脫,可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宋國宮殿
宋太子韶正在宋候殿處,輕聲問道:“父候,還有不到三天時間,就要歃血會盟,到現在還有兩國人馬未到,如果他們不來,這盟會……”
宋候雙眼陷在肥胖的肉縫裡,陰笑:“那是鄭國人的事,跟我們沒關係,我們至多費黍椒布帛,金鎰美人罷了。”
太子韶出聲提醒:“父候,可現在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我們國庫裡的糧帛所餘不多了。”
“擔心什麼,那幾個小國捋來的戰利品還沒有分,他們在我們地盤上分,不可能不分給我們,到時,這個春夏交接就過去了。”宋候毫不在意的說道。
太子韶想說什麼,被宋候不耐煩的揮手退了,“寡人要睡了,你趕緊下去。”
“……是,父候。”
太子韶退了出來,門口侍從連忙舉起燈籠,引路往太子宮方向而去。
“公子——”
太子韶深沉的面色隱在夜色中,“如何?”
“美姬既沒有哭鬧,也沒有求侍人通報於公子。”
太子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館舍。
侍人會意,馬上回道:“美姬也沒有求助於公子興!”
太子韶深吸了口氣,轉身沒入夜色中。
宋都別館靜靜的立在夜色中,一排排,一座座,沉睡在夜色中,偶有館舍窗欞處透出光亮,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特別顯眼。
“公子,夜深了,讓奴伺候你入寢吧!”任國美姬跪坐在公子興身前。
公子興坐在矮几前,一手拿竹簡,一胳膊肘抻在矮几上,聽到女人聲音,抬起眼皮,那看似不經意的眼神卻深藏著世故與精明,輕扯嘴角,“下去!”
“公……”
公子興的眼皮驟然微緊。
只一個眼神,任國美姬連忙伏地叩首,“唯,唯……公子,小奴馬上退去。”邊回禮邊雙手伏地蜷著身子後退著出了房間。
女人退出去後,公子興放下竹簡,門口馬上有大夫進了房間,“公子——”
“何如?”
“公子,蔡候、陳候還沒有到睢陽。”
公子興眯眼,“看來兩國是不想參加盟會了。”
大夫說道:“公子,這是我們鄭國第一次會盟,這二國竟然不顧被滅國之風險也不來,要不要匯合車乘去……”
“別妄動!”
“諾,公子!”
“你先下去!”
“諾,公子!”
大夫走後,侍人跪在問道:“公子,夜已深了,你需要那位美姬伺候?”
“無需!”
“唯,公子,那奴來伺候公子入寢。”
公子興放下手中書準備入睡。
宋都宮殿奴僕居住處
兩間如大通鋪的房間裡,住滿了被掠來的女人、僕從、美姬,夜已經深了,她們還沒有睡著,仍然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咦,那不是任國美姬麼,她怎麼回來了,沒有伺候公子興?”
看到任美姬回來,大家紛紛立起來,“任美姬,公子不喜你?”
“怎麼可能?”
“那你為何回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