漿果主事撇嘴:“木納,不懂討好公子,沒人收了她。”
“不會吧?”有司微微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小奴,如此絕色,就算木納,想弄到手玩的公子也有大把吧。
有司想得不錯,確實有不少公子有這親的心思,可是公子興看上的婦人,誰敢伸手呢?
月光下,靜靜的奴舍裡,沒有嚮往常一樣忙碌不堪,木棚下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由於明天盟會祭祀,所有人都要沐浴戒齋,以示對神明的恭敬,奴隸們也不例外,他們難得有了休息的時間。
整個奴舍區域,能看到燈光的地方,都是監事們的房間,奴隸們住在勞作場後面偏僻的草棚子,離這裡有一段距。
任何時代,男女都有別,男女奴隸們分在東西兩頭,而姜美初和採離又跟他們不一樣,被分在勞作場工棚附近,離監事們的房舍不遠。
看了看不遠處的燈光,如果不是知道明天盟會有沐浴及戒各種事的風俗,姜美初心想,今晚自己一定不敢睡。
草廬內,採離悠悠說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
“我不是對你說了嘛,我會回來。”
“你回來幹嘛,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姜美初回道:“當然不是!”
“不是,那你回來做什麼?”
姜美初蹲下,對躺在地面草鋪上的採離鄭重說道:“我要靠自己離開這鬼地方。”
“你……自己……怎麼靠?”採離反問。
姜美初沉默不語。
“你不想說?”
姜美初深吸一口氣,“我對這裡一無所知,兩眼一抹黑,完全靠本能行事,所以我不知道能跟你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藉機行事?”
姜美初點點頭。
採離神情複雜的說:“如果你想以逃的方式出去,一旦被抓到,輕則黥劓重則沒命。”
“黥劓是?”
“懲罰逃奴的刑罰,在臉上用墨刻字,割掉鼻子。”
姜姜初下意識就摸了下鼻子,抿嘴低頭。
見她不說話,採離搖頭嘆氣,“不管是逃,還是留下來,好像我們這樣的人都沒有活路。”
“不,我相信一定會有。”
採離見她目光堅定,不是能被左右之人,輕笑道,“但願你會成功。”
“你不想嗎?”
“我都這樣了!”採離搖頭。
“這樣又怎麼了,只要努力都可以。”
“等到身上化膿後,我離死就不遠了。”
跌落而死,對姜美初來說,是個不辛的意外,在她有生的二十幾年歲月裡,根本沒機會接觸死亡,吃飽穿暖早已不是問題,她已經過上了豐衣足食的小康生活。
此刻,採離的話,讓她突然意識到,原來在古代,傷口發炎會要人命的事是真的,原來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喉頭突然哽住,站起來,就站到門外,看向無邊的天際。
午夜的星輝,猶如一塊透明的面紗,輕輕地張在大地上。晚夜風著發澀的臉,感到涼意襲人,可這明明是五月,是初夏。為何人生竟如此之難!
突然,姜美初轉頭說:“我去找鹽,兌水,幫你消炎。”
“沒用的,沒有草藥,沒有巫醫,我的鞭傷一旦化膿,就只能等死了。”
“鹽……”姜美初不知怎麼解決未來知識,“你等著,我去找人。”
“你別去,那些監事就等我們送上去,你連公子都不屑,何必讓他們得了去。”
“我……”是啊,那些監工頭子如狼似虎盯著,自己這一去,可不就是……“我去找鄭好姐姐。”
姜姜初朝奴隸們睡覺的地方找過去,沒走幾步,竟遇到了一個人意想不到的人,雖在月光下,她還是很快認出對面之人,連忙道謝:“今天白天鞭子之事真是感謝你了,石大哥。”
“你好像見誰不是姐姐就是哥哥?”石予覺得有些怪怪的。
“那……那我該叫什麼!”
石予被姜美初問住了,哂然一笑,“你出來是……”
姜美初微嘆口氣:“我想找點鹽。”
“這可是精貴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找的。”
姜美初是學文的,古今中外的書多少都讀過,知道鹽在古代的地位,沒想到有一天會真正面對。
“你想吃鹽?”
姜美初搖頭,“幫採離洗傷口。”
“用鹽洗傷口?”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