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號的一個下午,廣宇被叫到了寧局長辦公室。
“廣宇,有件事真讓我們為難,那兩個死者的家屬鬧騰三個來月了,前些天終於談妥了,咱陪一百二十萬,咱局裡的經濟情況你知道,另外,局裡有些人也多次反映,我看這樣,這筆錢你能不能先墊付一半,剩下的局裡籌措,你墊付的一半等局裡有錢了再還你,不知你怎樣想,答應不答應,局裡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寧局長一口氣解釋完,如釋重負一般長嘆了口氣,看了看廣宇。
“行了,寧局,都我來吧,讓局裡這麼為難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我先想辦法藉著,即使賣房子我也把這筆錢給上。”廣宇見局長這樣說,毫不猶豫,賭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儘管寧局知道,現在的公安,每人都有自己撈錢的辦法,可撈到錢之後是絕不輕易往外拿的,他本以為廣宇會感激他,會說一些客套話,或者是央求他,自己儘量少張羅些,沒想到廣宇一下子承攬下來,所以,頗感意外。
“廣宇,這怎麼行?你再好好想想,以前這事一般都是局裡出,可你這次與以往不同,一是局裡太困窘,二是有些人鬧騰的太厲害,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寧局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行了,寧局,別讓局為難了,我會盡力。”廣宇說完,沒和寧局打招呼便走了出來。
現在,他最痛恨的是劉希孟,這個處處與自己為敵的小人!
剛才,他本想像寧局想得那樣,懇求局裡幫忙,自己少拿或者不拿,沒想到,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變了味兒,他實在不想求任何人,不想承負任何人的人情。
一百二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現在,自己每月工資兩千多,每年不到三萬,如此下來,得四十年啊!
可他心裡清楚,在灤水,他有兩套房子,除了自己經常住的那套之外,那套別墅也值幾百萬,可是,把那套別墅賣了,他真有些捨不得。
再說,這筆錢自己拿,的確有些冤枉,可話已說出,不履行也不像話,廣宇不由得為剛才的一時逞強賭氣而後悔起來。
正在愁眉不展之際,金星又來了電話。
“廣宇,今兒回家嗎?我看天要下雪了,甭回去了,咱倆喝幾杯吧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金星實在無聊,見天要下雪,便立刻想起了廣宇。
“赫,還吟上詩了,金星,即使不下雪我也不回去,今兒和你好好喝幾杯。”廣宇正想找人傾訴一下久積於胸的憤懣,二話未說便爽快答應。
“好,來我這裡,我這有現成的小肥羊肉,在家裡溫馨些。”金星早已把家收拾乾淨,採萱也來過幾次,整座別墅又像原來那樣富麗堂皇,高貴豪華起來。
“好的,我再買二斤肉,買幾隻螃蟹。”廣宇說完,驅車去了市場。
“你不打電話我也要過來呢,金星,這幾天太憋氣了。劉希孟那小子自打我來就處處跟我找彆扭,這些天又多次在背後鼓動人鬧騰,想讓我自己承擔金樓被打死的兩個保安的費用。”剛一落座,廣宇就對金星說了起來。
“就那傢伙,哼,太不是人了,我在市政府時就聽說過他。”金星猛然回憶起來,自己在市政府時,多次聽見有人說劉希孟,說他是個敢於冒險的怪傢伙,他翻臉不認人,特別難對付。
“媽的,在他的鼓動下,寧局等幾個局長對我也有了看法,剛才寧局找我談話了,又說起那些費用問題,我賭氣承擔下來了。”廣宇一邊給金星斟酒,一邊憤憤地說道。
“怎麼,你承擔下來了?”金星聽廣宇一說,驚訝不已。
“是的,我承擔下來了,我寧可賣房子也不讓人看我笑話。”廣宇看著金星,大聲說道。
“廣宇,你還是嫩啊!你想想,一百多萬對於你來說可不是小數目,你拿啥還?你還上了,別人會怎樣看,人家一定會認為你的錢來路不正,即使你砸鍋賣鐵,人家也會這樣想的。”金星看著廣宇,略帶埋怨地說道。
“可我實在不願聽那些閒話。”廣宇真沒想到這一層,現在,他真有些後悔了。
“現在,人家更有閒話了。”金星皺著眉頭,替廣宇著急。
“那怎辦,話我已經說出了,再去反悔更讓人瞧不起了。”廣宇也頗為無奈,低頭囁嚅著。
“不能反悔了,我看這樣,這筆錢我出,咱也別一次性給清,分幾次給,明天我先給你五十萬,你就說是在朋友那兒借的。”金星想了想,果斷說道。
“那怎麼行,金星,我不要,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