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那些滿街流蕩的賣菜老農,他們回家之後可以有賢妻的體貼照顧,可以有兒女的親切呼喚;比不上那些滿身灰塵的建築工人,他們可以在工程竣工的日子照一張紀念照,體驗勞動者的成功喜悅,可以和工友們歡聚一次,體會一下朋友之間互相關愛的溫暖。
而自己呢,像金星那樣自己一千多萬重金提攜起來的朋友卻與自己疙疙瘩瘩,隔閡連連;鄒靖凌菲那樣對自己海誓山盟的漂亮女子看中的卻僅僅是自己的金錢,最難以忍受的是,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戴了一頂大大的令自己異常難堪的綠帽子,和那樣一個武大郎般的男子姘居在一起,而現在,自己誠心誠意熱情相待的朋友卻又將他的一筆重金騙卷而去……
還有,從人品上講,他更無法和自己的老同學段剛相提並論,段剛就像一座人格的高峰,自己這雙腳永遠爬不到他的峰頂,每次與段剛相聚,他都會產生這樣的感慨。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近乎絕望的失落感,孤獨感,就像站在一塊巨大的冰面上,而那塊冰,正在慢慢消融,發出咔嚓咔嚓的斷裂聲。
無精打采地鑽進轎車,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前行,忽然想起新建的電子城,好長時間沒去了,應該建得差不多了吧。
想到這裡,承業加快了速度,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電子城園區門口。
奇怪,工人們不應放假,應該正在施工啊,上週郎瑞民還給自己打電話,說工地一切順利,讓再匯過去一筆款呢。可此刻卻為什麼這樣冷清呢,這裡的工人至少有八百多啊。
一絲不祥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他趕忙把車停在園區外,下車走進大門。
轉了一圈兒,沒見到一個人影,就連工地上所有的鋼筋水泥模板塔吊等建築材料也不見了蹤跡,承業不由得大驚失色,難道是孫強郎瑞民合謀攜款潛逃?
正在這時,門口走過一個老頭兒,沒等承業開口,老人先說話了:“您找誰?”
“我是華晟的,找郎瑞民、孫強或者魏仕奇。”承業趕忙介紹,也想從老人口中得到一些訊息。
“我不知什麼花生華晟的,郎總上週就讓大夥兒放假了,整個園區就把我留下了,一個月才給我六百塊錢,我也不想幹了。”老人一肚子怨氣,對承業抱怨道。
“那,這裡的那些建材裝置呢?”承業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
“拉走了。說這裡暫緩停建,另一個工地急需,就拉走了,整整拉了五天,黑夜白天都沒停。”老人一臉淡然,有一搭沒一搭地對承業說著。
“你是誰,問這個幹嗎?沒事出去吧,我也要去市裡轉轉。”老人說著,拿起了一把大鎖,顯然,老人準備鎖門了。
承業出來,趕忙給總部財務部主任羅麗娟打電話,讓她趕快查一下電子城近期投資情況。
不一會兒,羅麗娟打來電話。
“從開工到現在,電子城已投入資金一億一千四百萬,市政府投資一億八千多萬,共計投資近三億。據郎瑞民說,大部分建築工程款還沒付,也就是說,這筆錢絕大部分用於購買建材了。”羅麗娟在電話裡一筆筆清楚地介紹著,分析著。
承業越聽心裡越發毛,若三人真的如他所想攜款潛逃,華晟的損失就大了,光憑建材,這片樓用不了一億,何況有些建材還可以賒欠呢,說不定這近三億元錢款都被三人帶走了。
走進華晟總部,承業越發感到孤獨無依。關鍵時刻,連個商議對策的人都沒有,這幾年,光顧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真忽視了身旁和自己摸爬滾打的同事們了。
想當初,郎瑞民、魏仕奇和孫強都是自己特意挑選出來的干將,尤其是郎瑞民,當初給華晟造成那麼大的亂子,自己都沒再計較,本想換回他的忠誠,到最後卻這樣!承業不敢多想,趕忙走到財務部,把羅麗娟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羅主任,出大事了!”承業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怎麼?是電子城嗎?”羅主任睜大眼睛,緊張地問道。
“是,我剛從那邊回來,人去樓空,現在那邊只有幾個空樓架子,也忒怪我了,這幾個月我沒去,還以為快要完工了呢?我對外和別人都這樣說的,真沒想到,這幾個傢伙,竟然這樣。”承業垂著頭,無精打采地說道。
“最後這幾天,郎瑞民一再催錢,我一讓他和你講,他就說先不用了,我幾次想和你說都沒找到你。”羅麗娟坐在承業對面的椅子上,和承業介紹著近期的一些反常情況。
是啊,太怪自己了,怪自己太輕信他人,怪自己太慵懶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