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謝季禹能夠毫無芥蒂地接受他,趙英也肯把他放在太子身邊當侍讀。
聽謝則安唉聲嘆氣地說起家中的“奇事”,他心中不由一陣驚喜。
看來謝暉回到京城了。
謝則安說:“最近我經常向先生請教,獲益良多,阿爹很感激先生對我的教導;想邀先生到府中做客;不知先生是否得空?”
譚無求抬頭看著謝則安。
謝則安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
譚無求說:“好。”
譚無求造訪謝府的事並沒有引起太多人關注。
三位久別多年的好友終於有時間坐下來說話;梁撿本來猶豫著該不該把事情都告訴譚無求,等見到譚無求後那份猶豫就消失了。他把京城這些年的變化統統說了出來,尤其是和長公主有關的那一部分。
譚無求聽完後目光一頓;許久沒有說話。
這麼一個拋妻棄子、品行不佳的“狀元郎”;實在配不上阿蠻……
謝暉說:“阿蠻不是小孩子,如果她真的過不下去,斷不會忍氣吞聲才是。”
梁撿說:“所以我一直追問為什麼,”他無奈地搖搖頭,“我就是想不明白。”
譚無求安靜地坐在一邊許久,終於開口說:“是我傷她太深……”
亂象一起他毫不猶豫地策馬北上,留下她一個人獨守京城。她無法接受他的選擇,只能猜疑兄長、猜疑所有人,覺得是他們不願相救才害他命葬沙場。她不願去想他一介外戚,並不值得誰來猜忌,只願相信他是迫於無奈才奔赴死局。
畢竟從小到大他從不會讓她傷心失望。
謝暉和梁撿一陣沉默。
譚無求當初與皇家極為親近,從小被太后養在宮中,往來的都是長公主和恭王等人。他年紀稍長,對幾個公主和皇子都頗為照顧,反倒是早早去了封地的趙英與他交集不多。後來譚無求會堅定不移地站在趙英身邊實在讓他們吃驚不已,不過趙英的表現確實印證了譚無求的眼光,亂世需雄主,當時四方大亂,正需要趙英這種手腕剛強的人來平定禍端。
梁撿說:“事過境遷,多說無益。”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倒是無求你見過太子了,覺得他如何?”
譚無求說:“與我想象中不太一樣,不過也還不錯。”
梁撿面色一沉:“陛下似乎不是這麼覺得的,若不是晏寧苦苦相求,他恐怕準備在諸王世子中另擇太子。”
譚無求一怔,嘆息著說:“這確實像陛下的脾氣,太子殿下有些地方達不到他的要求。”
梁撿看了看死皮賴臉賴在一邊豎起耳朵旁聽的謝則安,說道:“這也是晏寧把三郎放到太子身邊的原因,太子需要個給他出謀劃策的人。”
譚無求和謝暉的目光齊齊落在謝則安身上。
謝則安靦腆地說:“我哪會什麼出謀劃策……”
梁撿:“……”
他為什麼這麼像揍這小子一頓呢?
梁撿說:“這小子挺有能耐的,姚鼎言和徐君誠都拿他來較勁了,一個兩個教得比誰都用心。”
對於姚鼎言和徐君誠兩個後起之秀,譚無求自然有所耳聞。他對這兩個人觀感都不錯,一個能穩大局一個敢挑大樑,都是難得一見的相才。
能同時得這兩個人青眼,謝則安絕對不僅是“有點機靈”。
同時被梁撿三人齊刷刷地看過來,謝則安壓力很大。
他往謝大郎身邊一躲,滿臉堆笑:“你們繼續聊,別看我,看得我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特不安寧,你們再這麼看著我我今晚睡都睡不踏實了……”
謝暉說:“喲,瞧你說話這勁頭,聽著還挺有精神的,今晚再多練一個時辰吧。”
謝則安:“……”
他緊閉著嘴,又乖巧又安分地坐在一邊。
這時謝季禹突然開口了:“臨均叔是不打算恢復以前的身份了嗎?”
譚無求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曾經辜負了阿蠻,如今也還是辜負著阿蠻,可即使重新以“臨均”的身份出現,他面對相同的局面時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他給不了阿蠻想要的。
與其再讓阿蠻經歷另一次傷心絕望,還不如不要相認。
謝季禹想說的並不是譚無求想到的長公主,他緩緩說:“恭王離京前來過謝府……”
梁撿聞言一頓。
梁撿剛才瞞下了趙英對恭王的猜疑不提,就是不想讓譚無求想起他曾經視如親弟的恭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