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
六排座位之外,穿灰色緞面西裝的男人筆直端坐,目光陰沉沉直視而來。遲敬州彎彎唇,溫聲道:“周總來了。”
白夏一怔,肉片掉出碗裡。
她忙拿紙巾處理,一邊說:“他看到我們了嗎?”
“看到了,但是我不太想理他,我想裝作沒看見。”
“嗯。”白夏笑,“我也不想理他。”
她繼續自然地吃東西:“我可不可以點一個冰淇淋?”
“不可以。”
“遲總這麼小氣嗎,雖然這裡的聖代確實是貴了點。”
“你感冒還沒好。”
“我都不咳了,難得很想吃……”
遲敬州目光妥協,問了白夏口味,按鈴叫來服務生:“幫我們點一份抹茶聖代,謝謝。”
聖代很快被服務生端來,樣式做得很精緻,白夏食慾大增,拿勺子挖著小口小口地放進嘴裡。
六桌開外的周徹看不下去了。
他按著遲敬州的喜好終於找到這家店,剛進門就被門童和前臺攔下,說這裡只有貴賓才能進。他周徹是誰,在這座城市誰敢攔他。他拿出黑卡說要辦理入會,前臺卻守著規矩,說只有受他們老闆邀請的人才能辦理貴賓,且需要一次性充值十萬消費額。
他非常惱怒,他是差十萬的人麼。他拿起手機吩咐林誠趕緊處理,偏偏這家店老闆手機佔線,他足足等了十幾分鍾才辦好貴賓卡入內。
一進餐廳他就望見白夏燦爛的笑臉。
她對著對面男人露出微笑,一雙好看的眼睛笑彎成月牙,不時又信任專注地聆聽對面男人講話。她靠著落地窗端坐,陽光映襯下,小女生白如溫玉,安靜美好。他從來不知道這個角度的她這麼好看,她手託著下巴,脖子修長,氣質乾淨。
他特意坐近點想聽他們在聊什麼,偏偏服務生過來提醒他:“先生,我重新為您找一個位置,這個餐位已經有客人提前預定了,謝謝理解,不好意思。”
周徹惱怒,在公眾場合只好壓下,被安排在六排開外。
他這個角度能看見白夏的側臉,她埋頭吃東西很快,雖然沒像在周家那麼優雅,但他竟也覺得她吃相很可愛。
他望見遲敬州似乎偏頭看向他這邊,他看得不真切,不確定遲敬州有沒有看見他。如果看見他而沒有過來打招呼,這人也不是什麼君子。他滿心腹誹著遲敬州,忽然望見服務生端去一碗抹茶聖代。
白夏歡喜地端起小瓷碗朝遲敬州笑,又低頭小口小口地挖進嘴裡。她自己還在感冒不知道麼?她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她幾個意思?
他再也忍不下去,起身走過去。
他停在他們餐桌旁,兩個人好像心照不宣地四目相對吃東西,沒一個人看見他。但他已經出現得很明顯了,他們顯然是特意裝作不曾發現。
“遲總,這麼巧。”周徹到底還是壓住了心裡那團怒火,淡笑著打招呼。
“周總。”遲敬州這才抬起頭,頗有些詫異,“你也在?”
“是啊。”周徹看向白夏,“怎麼樣,跟我太太都聊了些什麼,你們還愉快麼。”
“挺愉快的,我們……”
“我跟你已經離婚了。”白夏平靜地說,“周先生,遲總是我的朋友,你放心,他不會說出這件事。”
周徹被人戳破,臉面掛不住,他很想拉起白夏就走,質問她憑什麼要跟別的男人吃飯。他手掌緊握成拳頭,鬆開,臉上維繫著微笑:“是麼,那看來你們還是很好的朋友了?”他自己坐到了白夏旁邊的餐椅上。
白夏一怔,整個人下意識地往裡靠。
周徹留意到她這份動作,心底失落,她就這麼討厭他?
他看向遲敬州:“我和我太太的確離婚了,但在我這邊尚未公開的時間裡,她名義上還是周太太。”
遲敬州點點頭:“是的,周總放心,我不會對外宣揚,而且以後我跟小白見面一定會避著旁人些。”
“你什麼意思?”周徹沉下聲。
遲敬州正要開口,白夏站起身:“周徹,我跟你沒關係了,是我該問你什麼意思吧?”
“小白。”遲敬州示意白夏冷靜點,白夏對上他溫和的視線,終於還是重新坐下。她沒看周徹,聲音冷淡,“我跟朋友吃飯,希望你可以別打擾我和朋友,還有謝謝你幫我奶奶升級了房間。”
周徹一直說服自己強忍下心底那股痛苦,他很想拎起遲敬州揍幾拳,也很想拉住白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