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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有人推她:“芳兒,怎麼這麼安靜?”
陸媛回過神淡淡道:“沒什麼,想是困了。”說著打了一個哈欠,“是不是要回去了?”
金花卻不依:“好歹等你唱首曲子再回去!”
陸媛微笑道:“我不會唱曲,要不也給你們說個笑話?”
翠花第一個不同意:“不行!笑話銀花已經講過了,你若是不想唱曲,也得來個我們沒有聽過的玩意。”
銀花也在旁湊趣道:“我不信芳兒妹妹不會唱曲,聲音像黃鸝鳥似地。”
陸媛搖頭:“我真不會唱什麼曲子!”那些鄉間小曲,她聽都沒有聽過,又怎麼會唱?
眼看自己不表演些才藝,今晚是過不去了,陸媛無奈道:“不如我給你們吹首曲子如何?”
金花拍手笑道:“好啊!”
翠花疑惑的看著陸媛:“拿什麼吹?”
陸媛笑笑,去岸邊信手摘了一片葉子,回來將葉子放在嘴邊,一縷似簫非簫,似笛非笛的低音就響了起來。
在柏軒靠著欄杆似睡非睡的章俊忽然精神一振,留神細聽,初時斷斷續續的幾個低音過後,葉子吹出的聲音開始連貫,幾個盤旋輕輕的吹出,聲音漸響,卻透著一股化不開的愁憂,沉緩悽楚,在附近四散開來。
章俊忍不住和著音調低語:“漁燈暗,客夢迴,一聲聲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萬里,是離人幾行清淚。”
曲子吹完,陸媛悄悄抹去腮邊的幾滴淚水,輕笑道:“這下能回去了吧,我可困得睜不開眼了。”
話剛落音,附近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四個丫鬟唬了一跳,以為是值夜的婆子們過來巡邏了,忙忙收拾了桌上的果品,順著曲橋就往那一頭跑去。
東元懊惱的跺了跺腳,這幾個丫鬟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只能哭喪著臉回到柏軒:“三少爺,她們溜得太快了,我沒。。。。。。”
章俊擺擺手:“好了,也不是大事,沒看到人就沒看到人吧!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只是心裡卻有些惋惜,那首《瀟湘雨夜》吹得真是不錯!
中秋過後,日子又迴歸正常。
陸媛負責的差事雖沒有什麼油水,但勝在輕鬆,大姨娘的碧園只有四個人,要洗得衣裳不是很多,只是每隔幾日就得去一次碧園,把漿洗好的衣裳送去再把要洗的髒衣裳領回來。
碧園裡的冬青等人又是極好說話的,見她從未因大姨娘失寵而對碧園有怠慢之意,心裡不由都對她親近幾分,又因她年紀還小,常常送與她一些小零嘴吃。
這樣平靜又安穩的日子一晃就過了幾日。
這天,又是陸媛要送漿洗好的衣裳到碧園的日子。從浣衣房到碧園的路,陸媛走得熟了,也就不再貪看風景,往常兩刻鐘的路,如今一刻鐘就到了。
給她開門的仍是葭月,只是臉上多了些生動,眼裡也有幾分興奮之意,悄聲對著陸媛道:“三少爺過來給大姨娘請安了。”
陸媛微怔,但繼而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冬青姐姐若是不得空,那我就先把衣裳放下了,回頭我再來把要漿洗的衣裳拿回去。”
葭月胡亂的點了一個頭:“這樣也好。”又挽留陸媛:“你先別走,你不是太太茶房裡出來的嗎?幫我們沏壺茶!若不是你這時候來了,我和臘月真是不知怎麼辦才好。”
不等陸媛說出拒絕的話,就把她拉去了碧園的茶房。
碧園的茶房自然不能同太太的文瀾院比,只佔地就比那邊的茶房小了一半,榆木櫃裡簡單的放著些茶具和茶罐。
陸媛粗粗掃了一眼,心裡就有了數。
臘月正在炭爐旁守著水開,看見她們兩人進來,抿嘴對著陸媛笑道:“今日偏勞妹妹一回了,我們粗手粗腳的,哪裡懂得沏什麼茶,上房那裡還需要冬青姐姐照看,只好請一下尊駕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媛也只能應下了,“不過在太太院裡呆了兩三日學得表面功夫而已,若是沏的不好,上面發下話來,可不要將我供出來。”
葭月輕笑:“哪能呢,我們又不是那起子不識好歹的人。”
臘月也站起身:“芳兒你也不要過謙了,我有一個姐妹是太太院裡的人,聽她說,你的茶藝比綠菊也不錯呢!”要不然為何會遭了綠菊的忌憚,被打發到浣衣房。
提起綠菊,陸媛依舊平靜,眼底沒有洩出一絲不滿和憤恨,面上沉靜如水:“哪裡,綠菊姐姐沏的茶比我好多了。”
說話間,葭月和臘月已將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