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喝了杯熱茶,熱熱鬧鬧的說笑了大半天。
正在熱鬧間,一身新衣的秋水走了進來。陸媛抬頭看了她一眼,穿著一件青雲素緞襖,下面是翡翠色長裙,頭上插著一支嵌暗紅瑪瑙圓珠銀簪,戴著幾朵點翠珠花,鬢邊則吊著一對金鑲瑪瑙耳墜,腕上籠著一對鎏金鑲瑪瑙鐲子,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簇新,無一處不精緻,再無從前的低調。
仿若未瞧見眾人的打量,秋水鎮定自若道:“芳兒,姨娘要一壺煮的濃濃的白茶,越快越好。”說完向眾人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一徑去了。
秋夕開口道:“秋水姐姐是熬出頭了,得了姨娘的看重,眼看著就要一飛沖天了。。。。。。”
“秋水姐姐的這身打扮倒新鮮,從未見她什麼時候穿過這麼簇新的衣裳。。。。。。還有她戴的首飾,上面嵌著的瑪瑙又紅又亮,價值一定不菲。。。。。。”
正在櫃裡找白茶的陸媛一呆,瑪瑙,對,就是瑪瑙,秋水居然一改平日的低調穿戴煥然一新,她本就覺得不對,如今聽她們說到瑪瑙,太太給她的那支簪子,上面嵌著的不就是瑪瑙嘛,秋水還在自己面前提過一次。
這櫃子里根本沒有白茶,可想而知秋水根本是拿白茶做個幌子,不好,秋水的事要暴露,陸媛竭力捺下自己的焦急和不安,回頭對幾個丫鬟笑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庫房取兩斤壽眉,姨娘這裡的壽眉都放黴爛了。”
走出涵碧院,陸媛剛要邁向太太住的文瀾院,忽然又停住了,不行,若是直接去太太院裡,自己不就和秋水一樣馬上就被暴露了嗎?
怎麼辦?陸媛信步走著,思索著對策。秋水既然還有時間警示自己,那麼在姨娘那裡自己二人還沒有完全被暴露,若是自己就這麼冒冒然去找太太,擺明是告訴三姨娘自己和秋水是太太的人。
何況,姨娘有可能只是在試探秋水,而秋水為了以防萬一則來警示自己,而自己就更不能冒然行動了。
不知不覺間,陸媛走到假山附近,也就是上次擲傷蘇青箬的地方。那個小廝倒是一個好的人選,只是就是不知他眼下在不在聽雨軒。不管了,與其這樣亂撞,還不如去聽雨軒碰碰運氣。
聽雨軒一如平日的冷寂,池裡飄著幾片半黃半綠的梧桐葉,正在吳王靠上坐著單手托腮看殘荷的不是別人,正是有過兩次之緣的那個小廝。陸媛舒了口氣,綻開一個笑容:“你果然在這裡。”
蘇青箬回過頭來展開一個淡淡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陸媛急急取出上次竹香打賞自己時用來裝銅錢的荷包,用力撕開一個小口,然後塞到蘇青箬手裡道:“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幫我把這個荷包交到太太院裡的竹香姐姐手中?”
蘇青箬微微揚眉:“竹香?”
陸媛點頭道:“對,太太院裡的一等丫鬟。我找她有急事,所以才託你把這信物交給她。”
蘇青箬也不再多問:“好,這件事我應下了。”
陸媛十分感激:“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過舉手之勞,哪用得著這麼客氣?”蘇青箬接了荷包道:“既然你有急事,那麼自然是越快越好。。。。。。”說著站起了身。
“但若是她問起這荷包是誰。。。。。。”
陸媛輕輕一笑:“她知道這荷包是誰給的。”
蘇青箬便不再多說,轉身出了聽雨軒,向文瀾院而去。
陸媛看著他走遠,慢慢鬆了口氣。
小丫鬟將露了個小口的荷包交給竹香時,竹香的心頓時漏了半拍,忙進了東側間。
東側間只擺了一張紫檀雕花畫案,太太正很有興致的看著桌上的一幅松梅圖,見竹香進來,不免被打擾了興致,有些不悅,“怎麼了?”
“太太。。。。。。”竹香知道她的脾氣,不敢多說,只將自己交給陸媛的荷包給太太看,“芳兒命人送來的,只是這荷包卻漏了底。。。。。。”
太太臉色微變:“是我太心急了些,這步棋走得太。。。。。。”來回走了幾步,吩咐竹香,“把解藥想法送到給夏露醫病的大夫手裡。她既然起了疑心,我們要再動夏露,就真的將人暴露了。。。。。。”
竹香走後,太太再沒了看畫的興致,果然,論心計手段,她終究及不上那賤人。
陸媛擔驚受怕了幾日,但好在上房一直沒有傳出什麼,秋水也一直安安穩穩的在上房服侍。就這樣,在她的擔驚受怕中,新年到來了。
新年恐怕是每個下人最盼望的一個節日,不僅有紅包拿,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