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憑隨心所欲罷了。”
然後他別有深意地望著我,輕笑道:“秦姑娘果真是不願意著女裝到訪浩菊山莊呢!”
語畢,他略一擊掌,從門外進來一位舉止落落且容貌姣好的丫鬟,並且吩咐道:“舒泓,擺宴綠雲廳!”
我疑惑道:“不是要賞花嗎?為何卻要擺宴?”
“花還尚未開放,姑娘肯屈尊前來,在下不勝任榮幸,自當盛請,何況今日是重陽佳節,我自當為秦姑娘你佈置一桌菊花宴。”
我心中奇怪,現已將近戌時,那菊花居然還未開放,此種奇景,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他面容清湛,揚手施禮:“姑娘請!”
走進綠雲廳,其內眼花繚亂的景象則讓我不由得一怔,只見綠雲廳內佈置一張棗紅色的條形長桌,餐桌上不僅用無計的餐盤拼成了一幅菊種“珠連飛瀑”的形狀,而且每盤菜都含納著菊種的釋義,甚至各不相同,正如尹框所言,可正謂名副其實的“菊花宴”。
我看著餐桌上的菜色,心有所動,不禁嘆道:“可真是豐盛的膳食,不過作為兩人的用餐,是不是太過奢侈浮華了些?”
“你可是我的貴客,我怎敢怠慢了姑娘?”
語畢,他一撩袍擺,便怡然地坐了下來,而後他示意我入座。
待他坐後,那位名為舒泓的丫鬟便殷勤地為他斟了酒,接而她則沉穩地端著酒具向我走來,我一錯愕,立即揮手拒絕道:“不必了,我不會飲酒。”
“此酒由菊花泡製,酒味淡寡,並無大防。”尹框解釋道。
我搖了搖,執意道:“我體質一向偏弱,現下正在療治當中,大夫警戒我萬不可食就辛辣刺激之物,所以我只能辜負公子的盛情好意了。”
尹框稍一揚眉,不再強求,便關切地為我佈菜。
他的吃相與他的容貌一般優雅大方,極為講究,我斜睨他一眼,赫然發現他在膳食上竟無有偏愛,凡菜只吃三口,貴族氣質十足。
我素來偏食,用膳的時辰亦並不固定,隨意自由,而此時,尹框的餐桌禮儀則讓我無可適從。
我默默地看著筷箸,又有了意外發現,此筷箸平常的竹木材質,竟是用白銀鑄就。
銀質材物能驗出食物的毒性,尹框乃一介商人,竟能精細至此,這讓我心中的疑雲愈盛,於是更食之無味。
一位嬌小的丫鬟走上前,為我斟茶置水,我不甚在意,臂膊一揚,竟碰觸到了她執壺的手腕,她猝不及防,手一鬆動,茶水濺出,洇溼了我大半的衣袖,其實茶水並不太燙,只不過我所著的是淺色衣衫,茶水一旦浸染,水漬汙痕的形狀顯現。
她見闖了禍,驚恐萬分,即刻跪下,磕頭不止:“奴婢該死!”
尹框見狀,停下筷箸,趕快起身步到了我的桌位旁:“你可否燙傷?”
我搖了搖頭。
尹框看著那個小丫鬟,眼中逐漸醞釀起了薄責,這時,只聽到他身後的舒泓一聲斷喝:“做事如此莽撞,還不下去領罰!”
我看不去,於是屈身握住了小丫鬟的手,欲扶她起身,安慰道:“我並無大礙,你且起來。”
小丫鬟渾身顫抖,仍是跪立不起,我心中不忍,便看了尹框一眼,他的視線恰與我相對,臉上的嚴厲之色遂漸漸緩和,於是他淡淡地對小丫鬟言道:“你且下去吧。”
語畢,他又吩咐舒泓道:“帶秦姑娘下去更衣。”
我本意拒絕,可是看到袍擺上全是溼痕,一片狼藉,很不成體統,再加上茶水冷卻,涼意頓時浸透全身,黏著而又不適,因此,我便跟著舒泓來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內室。
我在後面打量著舒泓,她的年歲似乎與我相仿,但是卻比我沉穩大方許多,她不僅言笑皆不露於色,而且做事嚴謹,井井有條,想到這裡,我不禁心生敬佩。
她快速地為我尋找出了幾套衣裝:“請姑娘自行擇選。”她的聲音不疾不徐,甚是悅耳。
我正眼一看,心中懊惱,她找出的衣裳不僅俱為女裝,而且還是極為華麗的絲綢裁衣。
“沒有男裝嗎?”
“主子的衣衫寬大,並不適合姑娘穿就,這些衣衫是主子為奴婢新置的衣裳,奴婢還未著身,想必姑娘是講究之人,所以還望姑娘不棄,暫時將就。”
她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我亦不便拒絕,她之所言的確不錯,一般地,我只穿自己的衣衫,所以,即使尹框的衣裝適合我穿,我亦是不會輕易地去穿一個男人曾經穿過的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