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般,被那美得不似真人的秦羽裳迷失了心竅。”
韓子湛的臉色愈來愈差,尚伊忐忑,不過還是橫了橫心,接續言道:“公子讓奴婢扮作您的妻室,奴婢明知是假的,卻萬般歡喜,因為奴婢知道公子是信任奴婢才如此作為。只是…已經成了定局的假象,讓我們演繹如實,那秦羽裳皆信以為真,早已擇選陸文航而放棄公子,公子見此,應該亦應死心。再者,公子已經隱忍數年,精心佈局,此刻還在留戀什麼?即便公子你有所不捨,但她…可是陳沅江的女兒啊,僅是如此,公子…您亦不能心軟啊!”
韓子湛攥緊了拳頭,努力剋制:“尚伊,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尚伊看著他那動人心絃的儀態,無限神往,不過心中卻異常酸澀,唯有恭謹附道:“是!”
望著尚伊退出書房的身影,韓子湛似是怒極,袖端一拂,掃平了几案上的茶盞和書冊,隨著一聲巨響,書房的地面上一片水漬狼籍。
韓子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眼眸中則閃過一絲堅韌和狠絕,而門外,不曾離去的尚伊駐下腳步,呆望著天,被室內的響聲刺痛了心房,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靜柔公主終究耐不住內心的憤怒,以顯貴無計的身份逼退了門口的守衛,得以進入陸文航已然半月皆閉門不出的房間。
她滿臉凜然的憤慨,卯足了勁頭,決心一賭,來探明陸文航的心思和打算。
待她重重地推開房門,且盛氣凌人地踱進房間之時,陸文航正專注地為床榻上躺著的病人診脈,聽聞到她闖入的巨大聲響,只是眼波稍起,淡淡地睨她一眼,遂又將注意力停留在了床榻上。
遠遠觀去,陸文航握住病人手腕的指尖修長而又瘦削,給人以幾近透明的蒼白之感。
見狀,她不由得駐下了步伐,一時忘記了所來的目的,唯有痴痴地凝望著他,心中一陣陣地泛酸,幾日未見,他的臉色竟是如此地憔悴滄桑,眼神更如冬日的枯荷般了無生氣——
他仍然穿就著一襲他所痴愛的白衣,其並未束髻,長髮散披,幾縷有些凌亂,飛揚在他的鬢角鼻翼,憑空為他的平和增添了幾分魅惑,如此俊朗清爽的男子,才華橫溢,醫術高超,毫無俗氣,無疑地,讓她一直嚮往追隨,然而,他卻從未認真地顧念過她。
她怔怔地望著他,看著他的臉色變得愈來愈為陰沉和暗重,眉宇間飛速滑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之色,未幾,他緩緩垂首,忖度著移去手指,而後,他又將病人的手臂輕輕地放入錦被之內,並且細心地為病人掖了掖被角。
不羈男子在無意間流露出的細膩情愫總是最動人心絃的,她失神呆滯,且如是思慮。
陸文航為病人診脈完畢,方才從床榻前的椅凳上立起身,目光散漫地向她望來,不過亦只是吝嗇地短暫一瞥,遂邁步往桌案前走去。
她疑惑不已,陸文航竟然亦會如此認真地待人侍物,究竟是何人才會擁有這般令人豔羨的榮耀?
壓制不下心中的好奇嫉妒,遂走前幾步,帶著一種不滿的眼光挑剔地審視著床榻上的病人,然而,乍一正視此人的相貌,她的心中便忍不住一陣惡寒,下意識地伸手遮口,阻擋住了幾欲脫口而出的驚喊聲——
此人的面容甚為恐怖駭懼,雖病重昏迷,辨不清原貌如何,但是卻有一道明顯的蜈蚣狀疤痕橫亙於其臉上,觸目驚心。
她睜大了驚慄的雙眼,轉頭望向陸文航,聲調微微發顫:“愚人,此人究竟為何人?為何他的相貌…竟如此地…令人恐怖?”
陸文航低首不語,只是提筆,伏案疾速書寫著一些什麼,她耐住辛酸,湊前仔細辨析,原來他寫就的竟是關於療治傷情的藥方。
隱隱地,她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驀地醞釀起了一絲怒氣:“愚人,你的風寒還尚未好透,亦不知曉按時食用湯藥,好生休息恢復氣力,怎堪為外人的病情走前奔波,過度勞碌,難道…你,你不要命了!?”
陸文航恍若未覺,擱下毛筆,抬頭揚聲喚道:“來人!”
一位侍從遂應門而入,陸文航望著他,低聲吩咐,然而話語中卻夾雜了幾聲令人痛心的輕咳:“務必按此方抓藥,用文火仔細熬煎,記得每隔四個時辰讓病人服用一次。”
“諾!”侍從接過藥方之後,便恭謹地退出房門,室內唯留餘一股讓她無法忍耐的靜寂和沉悶味道。
“你如此漠視於我,究竟是在怨怪於我,抑或是…在怨怪於皇兄?”她步步逼向他,臉上現出了與真實年齡不相襯的憤恨與扭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