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鍾愛的瑤琴“錦瑟”,其實,彈琴之後,因為人潮湧動,爭相向她圍靠而來,一時之間,她不便馬上脫身,於是便順應了祺城首富的請求,到了他為她安置的歇息之所,並且首富還為她安排了貼身侍候的侍女。
柳子盈遊歷多載,自然懂一些防身和隱匿之術,所以她趁情勢和緩,服侍自己的婢女不備時,將其迷昏,而後換上婢女的衣服,喬裝改辦離開了祺城首富為她安排的歇息之所,由於瑤琴太過顯眼,加之不好攜帶,所以她先找了個妥當的場所將瑤琴藏好,隨後攜帶上在怡琴大會上贏得的千兩黃金銀票,打算返回山谷,她之所以沒有立刻到銀號將銀票兌換成現銀,是因為怡琴大會剛過,城裡到處是打聽和尋覓她蹤跡的人,再者,首富開具的銀票是有特定標記的,此下她若去兌換,定會被人認出,因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覺得還是再等一段時日,帶著銀票去別的郡城銀號去兌換現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神經太過敏感,從祺城首富為她安排的處所出來之後,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人跟隨,然而待她回頭尋找,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那道掩飾用的疤痕還在,於是她籲口氣,繼續行走,這時,她的目光一移,突然間怔住了,因為她似乎看到了韓澤。
見到韓澤,她頓時歡喜萬分,不過她歡欣的同時,她又覺得有些奇怪,故此,正是她遲疑的這一剎那,韓澤便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如果她沒有看錯,適才她見到的韓澤有些奇怪,他穿著一身她從未見過的華服,渾身透著一種難以靠近的疏離和冰冷,而且其身後居然還跟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一看便知是貴胄子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有些猶豫,並沒有馬上走上前去辨認。
待醒悟過來,她頓時有些著急,於是打算加快腳步去追趕韓澤,這時有一個人適時地拉住了她,她停頓下來,轉首視之,不禁目瞪口呆,此人竟不是別人,恰是韓澤。
她疑惑不解地望著他,且緊緊地盯著他,從上到下地仔細審視和打量他,他還穿著早上出門時所著的青袍,只是一臉不掩的疲倦之色。
見柳子盈神色異樣,韓澤奇怪地問道:“子盈,你何故如此看我?難道我身上…有何不妥嗎?”
柳子盈漸漸回過神來:“剛才那個人……”
“什麼人?”
柳子盈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措辭,只得吶吶道:“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很像你,還以為是你,和你實在是……太像了。”
韓澤聞言,臉色頓時有些暗沉,不過最後他還是彎了彎唇角:“是嗎,居然還有此等奇事!”
還不待柳子盈回答,韓澤便緊接著問她:“子盈,你怎麼來祺城了?”
柳子盈不答反問:“那你呢,不是上山採藥去了嗎,怎麼也來這裡了?”
韓澤苦澀一笑:“因為一連兩日俱未食人參,雨兒的病情又有些嚴峻了,加上上山尋藥無果,我打算將那副松鶴圖當賣掉,換些銀錢,好買幾株人參。”
雨兒便是那位獵戶的獨子,正身患重病。
聞之,柳子盈不禁大吃一驚:“那幅畫,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啊,你怎麼能……。”
韓澤一直視松鶴圖為珍寶,這次卻打算把畫當賣掉,可見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身外之物罷了,哪有人命重要,到時候,待我寬裕了,再把它贖回就是。”
雖然韓澤儘量將事情言語得輕巧,但是聽到柳子盈耳中,卻並非如此,柳子盈並非聖人,她雖然亦心疼雨兒年幼,便身染重病,受盡苦楚,雖然她亦不反對韓澤竭盡全力為其診治,但是天下人卻沒有人如韓澤般,為了病人,將自己置身於如此難為的境地,甚至還要當掉自己的珍視之物,所以,柳子盈多日積累的委屈、不滿和憤怒徹底爆發:“韓澤,做人行事不該如此的,己身周全,才能顧護他人,近段時日,你為了雨兒,傾盡所有,現在甚至還把母親留給你的字畫都要當賣掉,不過字畫當掉之後,又能撐得了幾時?雨兒的病又並非是一日兩日便能醫好的事情,你現在當字畫,明日又該如何呢,真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又該怎麼辦?韓澤,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們現在還未成婚,一旦成婚,以你的行事態度,你可能護顧了我?不言其他的風花雪月,最起碼的,我們可否能安然果腹度日?”
韓澤唇角的笑意漸漸斂起,臉色愈發陰鬱,他深深地,目不轉睛地望著柳子盈,似乎有些不認識她。
好半天,韓澤才慢慢答道:“子盈,你應該知道,我的本性一向如此,我無法眼睜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