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去了?”我滿是懷疑。
韓子湛的臉上溢位一抹苦澀的笑意,但語氣卻透著一種如釋負重的輕鬆:“是不是因彼夜之事,裳兒才對我心生不滿?”
我的語氣略略沉悶:“我受人挾持,按照約定的時辰,到了明湖之畔,只看到了候等的陸文航,並未見你。”
“裳兒,我與你約定的地方是在明湖南側,你可記得,在那裡我們還遇到了今上的心貴妃秦氏,你確定你到的是明湖南側嗎?”
我一時語噎,當時我被人挾持,行動受縛,只顧著急,哪裡還記得方位,再者,我的方向感並不強,亦甚少在皇宮走動,可謂對明湖周遭的景緻並不大熟悉,若言當時的確切方位,我並不肯定。
見我沉默,韓子湛又道:“裳兒,我並未食言,一直在那裡等你,後來到了宮禁,又捨不得離開,只得裝醉。”
彼夜韓子湛醉酒之事我是知曉的,於是我追問道:“那你可曾知曉,到底是何人陷害於我的?”
韓子湛略略沉吟:“此事沒有證據,我不好妄自揣測。”
我皺了皺眉,不再深究這個話題,而此日後,韓子湛竟漸漸忙碌起來,雖然每日都會回谷,但是待的時間並不長,有時我亦會追問他近日在忙些什麼,他只是淺淺微笑,似乎不願意同我交流這個話題。
直到一日,他鄭重地囑託我道:“近些日子,我會更忙一些,大概好幾日都不能過來,你要安心待在谷內,放寬心思,記得按時服用湯藥。”
“谷外發生了何事?”我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亦無大事,只是戰事緊迫了些,皇上分外憂心,不知為何,在此空隙,居然想起了我,讓我替他想一些禦敵之策。”韓子湛的回答輕描淡寫。
“那你想出來了嗎?”
韓子湛自嘲:“國無良將,再者戰事起端已失了先機,我又不是聖人,哪裡能這麼快就能想出萬全之策?”
韓子湛聽到我的一再保證後,便安心地離開了,而我只能帶著猜測,無聊地在谷內度日,有的時候亦會恍惚,自己為何還要一直沉默,與韓子湛周旋應對,為何不將心中的疑問向他俱數挑明,沉思多日後,我可悲地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即便我對韓子湛心生猜忌,但是我還是對他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期望柳夫人所言乃假,韓子湛並未欺我。
但是,這種渴望很快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變端打破。
一日亥時,洗漱完畢,看了會書,我覺得有些睏倦,正打算入睡,這時,卻見一個墨黑的身影飛快地閃進我的屋子,我頓時一駭,而後厲聲詢問:“誰?”
來人疾步到我身前,復恭敬地向我屈身致禮,垂首久久不語,見他行止異常,我漸漸放鬆警惕,遂奇怪地詢道:“你乃何人,所來何事?”
聽到我的再次詢問,來人才緩緩地抬起頭正視於我,待看清他相貌的那一剎那,我立時一震,不可置信睜大了雙眼:“秦,秦磊!”
秦磊朝我微微頷首,而我分明地看到他的眸子裡竟充盈著滿滿的淚光,我即刻從椅座上起身,奔到他跟前,激動地執起他的手:“秦磊,怎麼…會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文字待細修。
☆、密室見聞
我定定地望著秦磊,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遲遲難以出口,當時我被沈熙昊強逼入宮之時,秦磊還正重傷昏迷,我雖委託陸文航幫我代為照顧,但是入宮後,因處境岌岌可危,自顧不暇,雖然心內牽掛多人之安危,但秦磊的分量卻是最少的,對於秦磊,我著實心存愧疚。
秦磊仍是一副冷峻的模樣,只是臉上的疤痕異常地觸目驚心,再想想他現在亦不能正常與人交談,我心中酸澀無限:“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怎麼弄得自己傷痕累累?”
秦磊鬆開我的手,從袖中摸出一枚小巧的木盒,開啟木盒,取出兩件物什,我起初詫異,然而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支可以摺疊收合的毛筆和一卷綿長細密的紙帛,紙帛還可固定在手掌之內,兩物之做工,非常精妙。
秦磊開啟毛筆和紙帛,將紙帛置於掌上,匆匆寫上幾行字,而後拿給我看:“這幾載的經歷,不是幾字半語便能講述得清楚的,你趕快隨我一同出谷,留在這裡不安全。”
看到出谷的字樣,我才意識到了不解之處:“對了,此谷的通路處滿是迷陣,我多次找尋,都無能出谷,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有,外間還有兩位侍婢在守著我,她們走步輕盈,應該是會武功的,你這樣進來,她們怎麼會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