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帶著小二上了樓。
小二突然強烈感覺到了左琋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麼凌厲之氣,她就像只笑面虎一樣,戴著友善的面具,心裡卻將任何人都隔絕在外。
“你在外面等我。”左琋吩咐了一聲。
小二點頭。
左琋便進了金悅的臥室。
房間裡陰暗不見光,左琋皺起眉頭。
她開了燈,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正用一雙昏暗的眸子在看著她。
“左,左琋?”金悅不敢相信的看著來人。
“怎麼房間裡這麼暗?”左琋皺起了眉頭。
說罷,她便去拉開了窗簾。
外面的光線瞬間就照亮了這個房間,金悅卻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來了?”良久,她才出了聲。
左琋就站在窗戶處,背對著陽光看著她,“早就該來看看你,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你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那張臉沒有血色,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按理說,她現在是坐月子的日子,就算虛弱,但也不應該這樣的憔悴。
“我現在……”話還沒有說出來,金悅便哽咽了。
她撐著坐起來,靠著枕頭,紅著眼睛,“孩子沒有了。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左琋一驚。
“你也覺得很震驚吧。我也是。”金悅苦笑道:“本來再過幾天,我的孩子就該出生了,我也可以做媽媽了。懷孕八個月,孩子都已經成型了。可是……”她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劃落。
左琋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她好不容易懷上艾啟濤的孩子而嫁進了艾家,可是現在卻因為那個孩子而終身不孕。
這,為了嫁給艾啟濤所付出的代價,到底值不值得?
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知道是誰害你的嗎?”左琋淡淡的問。
金悅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抿著唇,“我知道。是陳嫂,不,是陸曼芸!她在報復我,從一開始,就在報復我。”
左琋見她還沒有完全因為痛失孩子而喪失了理智。
她問:“你打算怎麼做?”
金悅猛的睜開眼睛,惡狠狠的說:“她既然害我的孩子,還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我也要讓她切身體會一下喪子的痛苦!”
“你現在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那些事情,以後再說。”左琋並沒有立刻迎合她的說話。
金悅蹙著眉頭,眼淚汪汪,“你為什麼要幫我?之前,我也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左琋低頭輕笑一聲,直視著那雙悲痛的眼睛,“你認識左卿嗎?”
金悅搖頭,又點頭,“那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嗎?”
“她還是你的表姐。”左琋平靜的說。
“表姐?”金悅震驚。
左琋點頭,“當年,媽家裡姐妹眾多,家裡揭不開鍋,所以她父母就把她給賣了。買她的人姓左,改名為左卿。不過後來,那家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養父是個賭鬼,養母又刻薄,養父為了還他欠下的賭債,就讓她去做小姐了。”
金悅不敢相信。
“很意外吧。世界那麼大,但又是那樣的小。以為不會有交集的人,總是會出奇不意的相遇。你跟她一樣,都傻。愛上了同一個男人,為同一個男人付出了同樣的代價。”
只是左卿為艾啟濤生下了孩子,但孩子命不長,她自己最後也死於非命。
金悅雖然如願嫁給了艾啟濤,但連孩子都沒有生下來,最後落得個終於不孕。
一個是被陸曼芸的父母所害。
一個是被陸曼芸算計。
她們雖然命不同,但結局都一樣。
金悅震驚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你想報復陸曼芸,但是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有你的能力,你都鬥不過她的。”左琋說的很直白,“她能那麼早就開始算計了這一步,最後的目的一定是讓艾啟濤把你趕出去,再把她接回來。哪怕她已經對艾啟濤無感,但她也不會放棄艾太太這個身份。”
金悅還震驚在她說的那段身世裡。
現在又聽她說這些,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好像自己沒有辦法再去思考了。
“那,那我該怎麼做?”
左琋見她終於有了回應,走向她,站在床邊,“跟艾啟濤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