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走了。”話音剛落,房間裡便安靜了下來。
良久,莊煜才睜開了眼睛,走出了玄關。
天亮了。
莊煜的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那座與城市無關的房子外面。
他坐在車裡,一直看著院子裡的動靜。
不出意外的,他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瘦了。
真的瘦了許多。
頭髮已經齊肩,因為消瘦,所以五官顯得更加的精緻挺拔了。
她還是穿著白襯衣,發白的牛仔褲,小白鞋,整個人跟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學生。
她幫唐老把偏屋裡裝著草藥的篩子端出來放在架子上,迎著朝陽,她的周圍有一層淡淡的光暈。
按捺住想叫她的衝動,在她再一次進屋後,他就開車走了。
開了幾百公里路,只為了來看一眼她好不好。
看到了,便了了心裡的一樁事。
左琋聽到外面有車子的聲音,她端著篩子出來,只看到外面的一尾塵土。
微微皺了皺眉頭,便也沒有在意。
她曬好這些草藥之後,又回了房間。
唐老正在給李白白配藥,然後親自去煎藥,全程自己一手操辦。
就算Dyna想幫忙,他也不肯。
Dyna陪著李白白,左琋則去了後院看唐老用柴生火,搖扇。
“這煎藥呀,是一門學問。不管是煎藥的器具,還是這火候,都必須要配好。不然這藥效,就達不到最佳效果了。”唐老知道左琋在一旁看,他便撫著鬍鬚頭頭是道的說起來。
左琋答:“確實。這中醫可是幾千年前就有的,這裡面的學問,可深著呢。”
唐老看了她一眼,同意的點頭。
左琋忽然想起昨夜許昌華走之前說的那句話,還有唐老對李白白的照顧確實是挺上心的。
雖然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是因為她們在這裡,所以才會這麼親力親為。
她這麼想,總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許昌華都說了,老人家早就不再將病人接回來,親自看診了。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老人家對李白白如此不同呢?
“唐老,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您。”
“你說。”
左琋抿了抿唇,“聽說您這些年一直都鑽研草藥,不再治這種大病了。許先生也說過,之前他向您提過,但您拒絕了。是什麼原因,又讓你願意幫助我們呢?”
唐老已經停了蒲扇,讓文火慢慢的煎著藥。
他站起來,左琋立刻伸手去扶了他一把。
他擺擺手,便走向一旁沒有分出來的草藥堆坐下,開始挑撿草藥。
“老頭子確實是早就不再看診治病的了。早在半年前有人找到了我,讓我幫忙給一位結腸癌晚期的病人看病,我拒絕了。那可是癌症晚期,不是一般的普通感冒。治一個人,需要花費很多的精力和時間。老實說,我不想到了晚年還這麼操勞。呵,大概這就叫自私吧。”
老人家笑著搖頭,“唉,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早就該看清生死。只是那人說,這位患病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還是他最愛的女人的最親的人,如果小夥子不在了,他女朋友一定會難過,很傷心的。後來,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還專門把一顆少說上五百年的參王送給了我。我依舊是拒絕的,但是那個人太執著了,基本每天都往我這裡跑,最後架不住他這翻苦心,老頭子我只能應下來了。”
“為自己愛人的親人這麼勞心勞力,可見他是對那位姑娘很重視啊。”唐老感嘆著,“如今這個世界還有這種重情重義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左琋不知道此時的心情該怎麼來形容。
是震驚?是不可思議?是感動?最終,五味雜陳。
唐老突然看著她,“姑娘,那人說的應該就是你。我以為把病人送到我這裡的會是他和你,沒想到是另一個人陪著你來的。”
左琋努力的揚起了唇角,“嗯。”
“唉,你們倆一定是鬧矛盾了吧。他早就跟我說過,之後會有人給我打電話,只要說是治結腸癌的,就同意接受。姑娘啊,一輩子能遇上這麼個為自己著想的男人,是難得的幸運。”
難得的幸運……
左琋心裡默默的念著這幾個字,她的心跳砰砰砰的一聲比一聲重。
他們之間,難得的幸運,難得的……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