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捏緊報紙邊緣,輕輕咳了一聲:“在回憶鄒穎託我買的東西。”
唐仲驍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是不信,拿了份報紙漫不經心地看起來。
…
到了米蘭,這個城市卻在下雪。許念看著一片銀裝素裹,心情越發沉重。那些年的記憶幾乎全是這片純白色的背景,如今物是人非,空有一場夢而已。
唐家有司機過來接,她眼看著自己的行李被搬上車,回身看那人:“我訂了酒店。”
唐仲驍已經開啟車門上去,看也不看她一眼,說:“已經退了。”
小紀顯然也是不知情的,一臉茫然地站在她身後,司機對他示意上另一輛車,可他看許念一直不動,自己也不敢貿然行事。
唐仲驍降下車窗,微微抬了抬下巴:“想讓他和你一起挨凍?”
許念眼神複雜地看著車裡的男人,如果沒猜錯,他這麼做只是想更方便掌控她的行蹤。既然沒辦法躲,那隻能見機行事,她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唐仲驍帶她去的是名下的一處房產,位置稍微有些偏,車開了許久猜到。壁爐裡的火早就燒起來了,屋子裡很溫暖,小紀跟著司機將行李帶上樓。
唐仲驍脫了外套,身上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毛衣,他雖然清瘦卻是典型的衣服架子,似乎穿什麼都好看。回身見她站著不動,便說:“我明天回唐家,之後你想住多久都沒關係,別胡思亂想。”
許念狐疑地打量他,莫非自己猜錯了?再聯想那個孩子,他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唐仲驍走過來捉起她一隻手捂在掌心裡,低頭輕笑:“猜忌,不是個好習慣。”
猜忌也只針對他一人,誰讓他做事從來都目的明確。許念抽回手,作勢脫衣服,避開他的曖昧舉止不動聲色道:“我也沒事,影展結束就逛逛街而已,你們男人跟著不方便。”
唐仲驍進廚房拿了水,唇邊始終含著一抹淡笑:“隨你,愛做什麼都可以。”
許念越發懷疑地看著他,卻被他整個人圈在了臂彎和桌子中間。他將水杯遞過來,俯身在她耳畔輕輕地笑:“除了和別的男人見面,這是我的底線。”
那雙眼亦真亦假,許念毫不猶豫地推開他:“雙重標準。”他自己還不是和倪薇一直來往。
唐仲驍聽了這話卻將她整個撈回來抱進懷裡,唇若有似無地吻著她耳珠:“吃醋了?要不明天和我一道回家?”
許念承認自己被他這話給嚇到了,驚得往後退開一大步,不管這話是真還是假,她都被這話裡的含義給震到。
那男人站在原地,目光陡然變得暗沉,許念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只能訕訕一笑:“我明天要參加影展,你忘了。”
身後許久沒聲,等她回過頭,那人卻又恢復了往常的一派沉靜,不緊不慢地說:“逗你而已,臉都嚇白了。”
許念沒應聲,卻不由鬆了口氣。她始終認為有天唐仲驍膩了就會放手,可他要是動了別的心思……
簡直不敢想。
…
簡單用餐之後就各自上樓休息了,唐仲驍躺在床上看新聞,許念便挨著床沿睡。窗外積雪太厚,照的到處都明晃晃的,她盯著玻璃窗外的雪花,忽然想起了太多事。
還是那年冬天,她和陸山打電話,發現對方說話時鼻音濃重,於是自己熬了薑湯遠遠給他送過去。那時也傻,完全不懂得變通,其實可以到陸山的公寓再煮,可她一根筋地覺得送過去更顯誠意。
可那會兒陸山實在太忙了,她到他的公寓外卻吃了閉門羹,來來回回地跺著腳,給他撥了電話過去。
陸山接到電話說馬上趕回來,她抱著保溫桶縮在門邊耐心地等。
終於看到有車燈投射過來,她欣喜地跑過去。陸山也幾乎是在車子堪堪停穩的時候就跑了下來,一把將她抱住,拉開大衣迅速地裹住她:“怎麼不上樓等?”
他說話時五官都皺了起來,口氣像是在埋怨,可許念知道他是在心疼。一手伸出去牢牢圈著他的腰,一張小臉都埋在他胸口,感受著那點溫暖,頓時覺得之前那些寒冷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說:“想早點看見你。”
戀愛中的人啊,真是什麼肉麻的話都能說出口。
陸山低頭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抱著她半天沒說話。許念側過頭輕輕笑了,餘光卻看到車裡還有人。
幾乎是第一眼她就認出來了,那是陸山的老闆,之前還載過她一程的。這會兒那個男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目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