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山脈,前有一大片波濤洶湧的大海,端的是一個好所在。
飛行艦越飛越低,降落在那一片大海邊。
大海的對面,便是朝歌城。
只見海面上,三三兩兩的船隻或來或往,在兩岸間穿行。
有小型快艇,也有大型輪渡,或緩行,或快飛,不一而足。
但俱都豪華氣派,裝飾奢麗。
海浪之上,也有幾葉扁舟在浪間沉浮,逍遙愜意。
其上有一兩人影,正悠然的撒網捕魚。
而左側近處,竟有一六十多歲的銀髮老者正在垂釣。
其身旁,釣杆一根,酒壺一個,酒杯一隻,案几一個,藤椅一把,水桶一個。
奇怪的是,那老者竟根本沒把釣魚當回事,只顧自己津津有味的飲著酒。
時而仰望蒼穹,輕喝一口,時而遙觀大海,再喝一口。
端的是消遙自在,閒適無比。
反正輪渡未到,莫靜瑤奇怪之下,便走過去問道:“老人家,在這裡能釣著魚嗎?”
那老者坐在藤椅上並未起身。
柳一明正想上前喝斥,莫靜瑤擺了擺手。
老者再喝了一口,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只見其紅光滿面,精神飽滿,兩眼神光熠熠,哪裡有半點龍鍾老態。
“小娃娃,這裡為何就釣不到魚?”
莫靜瑤笑道:“此處一片喧囂,風大浪急,魚兒根本不敢來,你如何釣的著?”
“哈哈,一般的魚當然不敢來,但我釣的是不一般的魚!”老者眼神 一掃,哈哈大笑。
魅影上前幾步,看了看那水桶,只見裡面只有一桶清水,哪裡有半點魚兒的影子,便哂笑道:“老爺子,你盡說瞎話,這桶裡可沒有魚!”
“別急,時候不到,該來時自然來!”老者風輕雲淡。
“你一邊喝酒,一邊釣魚,簡直不務正業嘛,你這樣子一天能釣多少魚呢?”儘管老者說的很有哲理,但魅影卻嗤之以鼻。
“釣魚和飲酒有衝突嗎?你不覺得一邊釣魚一邊飲酒最是舒暢無比?”老者眼望蒼天,似乎已有幾分醉意。
“可是,你這也沒有下酒菜,就幹喝酒,哪裡有意思了?”柳一明看了看,悶聲道。
“下酒菜啊,遍地都是!一朵悠然而來的雲彩可喝半杯,一陣輕拂過去的微風可喝半杯,一片湧來的浪花,也可喝上半杯……”
老者神采飛揚,接著道:“見惡人,可喝半杯,遇善人,亦可喝半杯,高興時喝半杯,愁苦時,更喝半杯,你說,我這下酒菜多不多?!”
柳一明一怔,啞口無言。
“老爺子好心情,好閒適!”劉官玉拂掌嘆道。
老者大笑,笑聲直衝雲霄。
便在此時,那一根晶瑩翠綠的釣杆驀地一沉,劇烈晃動起來。
“你們看,那不一般的魚兒不僅來了,而且上鉤了!”那老者一伸手,將釣杆猛地一提。
“嘩啦!”
一條三尺多長的火紅多金魚衝出水面,被那極細的釣線拉到了半空,甩尾擺頭,掙扎不休。
那老者手腕一振,魚兒驀地安靜下來,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徑直落在了水桶中。
眾人再細看那釣線,也只是一根絲而已,居然連釣鉤都沒有。
“哇靠,老爺子,你這釣鉤都沒有,魚餌也沒有,咋的就能釣上魚來呢?”魅影大感驚奇。
“哈哈,此乃不可洩露的天機!”老者神秘道。
“哼,不想說就算了,還找這麼蹩腳的理由來搪塞我們!”魅影撇了撇嘴。
莫靜瑤卻是心中一震,奇人啊!
莫非,此人便是那天意居士?!
但明顯年齡不相符啊。
“老爺子真是高人啊!”莫靜瑤嘆道,“請問你知道天意居士姚詠君嗎?”
“說起天意居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老者自豪道,彷彿那天意居士便是他自己一般。
“老爺子,你和那天意居士喝過酒嗎?”魅影問道。
“唉,”老者突然嘆了口氣,似乎有著無限的遺憾,“我倒是想跟他喝一次酒,啊怕只喝一口也行,可是,他不給我機會啊!”
“老人家此話怎講?”莫靜瑤奇道。
“天意居士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等之人,豈可輕易得見?!”老者嘆道。
“他也是人嘛,怎麼就不能得見了?”魅影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