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這個大美女,兩眼直冒精光。何大山見他目光不善,連忙擋在了餘香的前面,餘香趕緊一把推開她,笑著臉迎了上去,請問您就是負責泥鰍水產的賀老闆?
那小子從兜裡掏出一個芝寶打火機,點燃了一支大重九,呲著牙笑道,我就是!
餘香猛地一拍巴掌,高興地叫了起來,那太好,找到你可真不容易。那小子下意識地躲開她,連忙止住她,你們是放水的?何大山也在街頭混過,自然知道他說的行話,當即回答,我們不是放水的,我們是想跟你談一筆泥鰍生意。
那小子聽聞他們不是放水,方才放下了戒心。
“談生意啊,那好事兒啊。你們是賣還是買?多大的量?”
何大山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遇到了行家。那小子連忙將餘香和何大山帶到了一個破舊的鋪子裡,鋪子上花花綠綠地寫著渝州賀氏水產銷售公司。鋪子裡擺著幾個檯秤,擺放著三五張桌子和電腦。三個年輕男女正忙著算賬,打電話,下訂單。
那小子指了指靠近鋪子門邊的椅子,讓他們坐。“坐吧,幹我們這一行的沒什麼講究。”
餘香見何鳳山有些緊張,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何大山抬了抬胸脯,大大咧咧地跟著餘香坐了下來。
“聽你們的口音,不是渝州人吧,是蓉城那邊的吧。”
餘香連忙給他介紹自己和何大山。那小子聽說餘香是鮮家嘴的第一書記,敢情你還是個幹部啊。現在像你們這樣來跑市場的幹部可不多了啊。不容易啊,我以前也當個村會計,太窮了養不起家,才幹起了這個行當。
有了共同的話題,雙方的話便多了起來。“你們那邊有點遠啊,路也不好走。規模也不大,弄不好我要虧本啊。除非你們能壓下價格來,我們才好談。”
“那你打算給什麼價?”
那個小子比了比手勢,“二十元?”餘香失望地問道。
“妹子,你想多了。我說的是十二元!二十元還不虧死我啊!”
“你可別誑我們,我們已經來了好幾天了。什麼行情我們都知道。”
“十二元,已經是人情價格了。我也是看到你們也算是我半個老鄉。而且聽你們說,你們還有一批生態泥鰍。不然的話,我最多給你10元!”
“你這也壓得太厲害了。市場價都是30多塊呢!”
那小子聽了餘香的話,頓時笑了起來,指著餘香說道,妹子,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沒有做過生意。30多塊,是零售價,不是批發價,也不是採購價。我們是搞批發的,轉手要倒騰好幾次,才賣得到那麼多。
餘香和何大山一下子傻了眼。這價格一下子垮了一大半,這可該如何是好。那小子見餘香他們拿不定主意,當即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要不你再去別的地方轉轉。我這兒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沒有辦法,餘香只得留下了他的電話。
從水產市場出來,餘香和何大山吃了一碗米線,吞了幾個包子,又馬不停蹄地去了周邊的零星水產市場,一打聽才知道泥鰍屬於小眾水產,價格雖然高,但並不好賣。而且能夠一口氣吃下那麼大產量的銷售公司也不多,價格反而比那小子壓得還低。
摸清了市場行情,餘香和何大山只得打道回府,當天下午又約見了那小子。等了大半個多鐘頭,那小子才姍姍來遲。“你們啊也算是運氣,我剛剛拿了一個訂單,手裡的場子不足。”
幾番談判下來,何大山一直黑著臉。那小子也不在意,想來是見多了這些事情。“這樣吧,你們在這裡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知道你們具體的生產情況。過幾天,我要回一趟老家。就去你們村子逛逛,如果產品合格,我們再簽訂協議。”
餘香見他這麼說,只得與他約定了時間。
當天晚上,倆人又忙著趕著大巴車,往村裡趕。一路上,倆人的心情都很失落。這趟市場闖下了,幾乎要了他們的命。餘香琢磨著,如果以這樣的價格發展下去,村民的收益不見得能持久。一旦市場行情波動,那他們的產業就要打水漂。怎麼辦?餘香摳了摳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但很快,她就被車窗上的一條標語給吸引住了:“梁平張鴨子,一年賣出百萬只”。她當即靈光一閃,暗暗打定了主意,得搞深加工。
車到縣城,餘香便扔下了何大山。她又連夜趕去了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