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知道這些天,何大棒槌是連軸轉,眼睛通紅,人也消瘦了不少。當即給他倒了一杯茶清茶,讓他潤潤嗓子。“我們的稻鰍共育已經走上路子了,深加工專案我準備再籌集點資金,你說的迴圈農業,我也知道一些。具體怎麼搞,你去研究拿主意,我給你跑腿。”何大棒槌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他擔心的就是餘香插手過多,反而把事情搞複雜了。他感激地朝餘香笑了笑說,那行,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有底氣了。我準備先把我們這裡的大紅袍重新嫁接,培育新品種,提升品質,打造成名優水果。山下種大紅袍,山上種植藤椒,坡上放養土雞,沿著白水河一帶我們搞牡丹觀光。這樣我們一年四季就有東西了。春賞牡丹,夏摘藤椒,秋收泥鰍,冬採柑橘。
“去年的泥鰍豐收節,打出了我們鮮家嘴的名聲。這樣子搞下去,我們一年四季都有了旅遊活動,到時候在加強宣傳,影響就出去了,不怕沒有人來。”
倆人定下了計劃,當即相視一笑。何大棒槌從包裡翻出一包東西,推給餘香。“這是我們物流公司搞活動,剩下的一點小禮品。你試一試!”餘香詫異地接過他的東西,心裡暗自嘀咕,自從何大棒槌破產之後,就沒有見他大方過。這個傢伙又想打什麼主意,居然還給我送起了禮來,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翻開來一看,是一堆化妝品。餘香當即羞紅了臉。“你這個傢伙,給我送什麼化妝品啊,你當真是見我黑得見不得人啊!”何大棒槌若有其事地打量了一番餘香,嘿嘿笑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沒有發現,原來你是從非洲過來支援我們的。
餘香被他打趣,當即沒好氣地收起了禮物。“你懂啥子,黑是黑,自帶寶色。本姑娘天生麗質,哪有你說的那麼寒磣。”
何大棒槌見她高興,嘿嘿傻笑了一下。接著又很快皺起了眉頭。餘香詫異地看著他,你還有什麼事情。何大棒槌看了看她,很是不捨地說道,餘書記,再過些時日,你就要走了吧?
餘香見他冷不防提起這件事情。當即站起身來,走到窗子邊,看著窗外生機勃勃的鮮家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我打算過幾天才你和班子說的。但今天,你既然提起了,想來也得了風聲。我也不瞞你。組織上已經找我談了話,我的掛職時間到了,這回按照四類人員進班子,我可能要調回鎮上了。今後村裡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何大棒槌見她真要走了。心裡很難受,眼角不覺地泛起了淚光。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年輕女子,不僅改變了鮮家嘴的命運,也改變了他的命運。“你這一走,我們就缺了根頂樑柱啊!真是捨不得你走啊!”
餘香感傷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鮮家嘴是她的第二故鄉,她傾注了太多的感情。馬上就要離開了,她這心裡有些堵得慌。良久,她擠出幾絲笑容說道,雖然不再掛職了,但我可能還會分管農業,聯絡你們。你娃想啥滑頭,可是沒有機會哦。
何大棒槌聽她這麼說,當即高興了起來,連連搓著手問道,此話當真?
“我騙你幹啥子,鮮家嘴的三變改革,是我爭取下來的。這才剛剛起步。我想松活,也松活不了哦。”
“也你這句話,就得行了!你放心,我就是擔心換個聯絡領導,對我們鮮家嘴又不熟悉,重新來搞一套。那我們之前的努力,都要打水漂了。”
餘香聽了他的話,心裡很不樂意。當即懟他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何大棒槌哪裡是捨不得我走啊,你是捨不得把我這個頂雷的放跑了!
何大棒槌也不含糊,當即哈哈笑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是跑了,到時候我把天捅破了,誰來給我背鍋啊。“滾,滾!老孃幫你背的鍋還少啊,還想讓我老孃給你賣命!你娃的心可真大啊!”
何大棒槌擺了擺手,抓起桌上的商務包,哼著小曲地走了出去。餘香見他徑直走了,張了張嘴,想把他叫回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由著他折騰去吧。反正那事,還得有段時間。到時候,在提前給他說吧。
何大棒槌走後,餘香便再次接到了衛婷兒的電話。衛婷兒讓她帶著鮮家嘴的產業規劃,馬上趕到蓉城去。她有驚喜等著她。
餘香連忙給何鳳山打了電話,晚上不回去吃飯了,要去蓉城。跟著又跟書記、鎮長請了假。
從村委會出來,餘香再次給何大棒槌打了電話,向他借車去蓉城。何大棒槌聽說她要去蓉城,二話不說,連忙給她安排了車輛。
一路上,餘香的心裡起伏不定。兩年的掛職時間,轉瞬即逝。她的人生,猶如窗外閃過的風景,每一幀都定格在了鮮家嘴。
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