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婷兒放下電話,很久沒有抽菸了,她獨自點燃一支菸。她的婚姻,怎麼會糟糕成了這個樣子。她所愛的人,難道她從來就沒有讀懂過。她抽著煙,拿起桌上的合影。照片裡,侯春穿著一身嶄新的行頭,高大的身材,俊俏的臉頰,一手託舉著她細細的腰身,目光卻有些飄忽不定。他究竟在想什麼呢?
她越看這張讓他熟悉的臉,越覺得他俗不可耐。“我怎麼就看上這麼個人呢?”
侯春的事情,並沒有完,紀委還在暗地裡查。
餘香的話,點到為止。但衛婷兒知道,這事不會這麼簡單。劉雨,她太瞭解了。這人做事喜歡藏一截,露一截,表面上虛頭巴腦的,但實際上卻是八面玲瓏的老油子。劉雨之所以這麼耿直地認下了這件事,是把難題拋給了她。判決書出來之後,按照慣例劉雨還有半個多個月的訴訟期,他按兵不動,等的就是衛婷兒出手。
衛婷兒心裡越想越窩火,就是這麼個男人還是她自個捎帶上把自個給埋了的。連帶著,她對何大海也產生了怨氣,要不是他在旁邊扇陰風點鬼火,她也不至於那麼鬼迷心竅,讓侯春迷得無力自拔。
侯春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善了。紀委最善於順藤摸瓜,拔出蘿蔔帶出泥。苗新月已經和他撕破了臉皮,她原本是白紙一張,被人潑上了汙水,惹了一身騷,心裡更加看不起侯春的手段。
出來了這事,侯春很快被他的庸蟲們拋棄。見風使舵,誰都會。侯春苦心經營起來的防線,一夜之間崩塌,他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副職們以前還看在面子上,藏著捏著,不敢與他當面鑼背面鼓,但這事一出,副職們的腰桿也挺直了,對他的怨氣也更重。班子背鍋,他們都拿不到年終先進。擱誰誰都是一股子火氣。
低眉順眼的日子,變成了怒目相向的寡人。侯春這才知道他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個的腳。
衛婷兒的父親訊息靈通,處罰決定剛剛出來,他便拿起電話把衛婷兒從頭到腳給怒罵了一頓。“這種人鄉壩裡出來的,頭髮長,見識短,根本掌了權。你還不信?這回應驗了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要我說啊,你現在趁早跟他撇清關係,早點離了算了。”
衛婷兒給侯春打電話,他哼哼地接著電話不吭聲。衛婷兒一把砸了手中的電話,一臉落寞地自個掉起了眼淚。良久,她從抽屜裡掏出剪刀,咔咔幾下,將侯春的相片給剪去了人樣。偌大的相框裡,孤零零地一個新娘,臉色的笑意怎麼看都在是譏諷自個。
劉雨沒有等到衛婷兒的出手,託人給侯春打了電話,他要見他。
侯春趁著週末,去了一趟看守所。
穿著囚衣的劉雨,見著他兩眼冒光,嘿嘿地朝他點了點頭。
侯春拖過一把椅子,拿起隔著玻璃的電話,低聲說了一句。便自顧自地夾著手包走了。
劉雨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良久,老淚縱橫地哭成了孩子。
半個月後,劉雨放棄了上訴。法院判決立即執行刑期。
衛婷兒自打得知劉雨入了刑,倆人的婚姻便亮起了紅燈。侯春窩在鎮上,閉門不出。衛婷兒來過兩回,每次都摔門而走。忍無可忍的衛婷兒,一紙離婚書,撕碎了倆人的婚姻。
很快,侯春也被調離了鎮上。餘香對侯春已經絕望。這小子自從被處分之後,便判若倆人。凡事能拖則拖,不能拖的,也撒手不管,全都交給苗新月去倒騰,當起了木魚疙瘩。餘香給他發的通報,他拿起點起了煙。餘香把他看白了,他也把餘香看白了。他喃喃自語道,餘香啊餘香,我們倆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三個月後,劉雨在獄中不堪受辱,勒繩子自殺了。
接到訊息,衛婷兒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殺伐果斷的她,隱隱有些後悔,自個做得太絕了,對侯春太過絕情。不管怎麼說,侯春還是自個孩子的爹。
得知劉雨自殺之後,侯春將自個關在屋子裡嚎啕大哭了一場。哭過之後,他便重新活了回來,很快跟自個的女下屬攪在了一塊。他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徹底淪喪了他的上進心。
衛婷兒在市裡的超市碰到侯春,他攬著女下屬的腰肢,恍若無人地從她的身旁走過。女下屬看到衛婷兒,渾身都在發抖,侯春卻使勁地摟著她的腰肢,樂呵呵地一臉的親暱。
衛婷兒張了張嘴,心裡堵得慌,眼角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看著他們親親愛愛地走出超市,她幾乎虛脫地一頭栽倒在地,虧得賣嬰兒用品的女服務員一把托住她。
衛婷兒失魂落魄地提著嬰兒用品,回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