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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別把當雞毛令箭!

何大海與侯春一前一後地走在李太溝村的田坎上,初春的陽光拉拉扯扯地扯動著倆人各自心中的寂寞。年前的那場雪,紛紛揚揚,凍死了本該醒來的蟲子。而花蝴蝶破繭之後,張開的翅膀,從河溝邊的蒲草,飛到了寂寞的人心。

衛婷兒若即若離的態度,讓侯春無時無刻處在崩潰的邊緣。愛何其沉重,傷又何其悲傷。欲愛卻無法言語,默默的相守除了田野裡的這片陽光,還有那片片老樹垂落下來的陰影。

何大海自然無法洞察侯春的詭異心思。即便他知道了,他也笑不出來。畢竟,侯春和衛婷兒之間存在的溝壑,遠比這李太溝村的山溝溝還要深廣。

侯春皺著眉頭,給何大海支了一支菸。身為副鎮長,侯春壓根就抽不起什麼好煙,口袋裡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紅殼紫雲。這種產自雲南的老牌子,味道衝,辛味辣,即便是何大海這樣的老煙槍,使勁抽一口,也被嗆了好幾下。何大海擺了擺迷迷糊糊的腦袋瓜子,嘿嘿地朝著他笑了笑。“侯鎮長,七社的那片地又鬧騰了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侯春悶著腦袋,使勁地跺了跺腳上的新泥,就著田坎上的石塊,使勁地擦了擦腳上那雙已經破了皮的棕色皮靴。良久,他才咕嚕了一句,“你是具體負責人,我聽你的!”

何大海愣了一下,抬手將手中的菸頭使勁地彈了出去,帶著火星菸頭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拖著尾巴的白圈,一頭栽倒在剛剛從冰霜中甦醒過來的油菜葉子上。被露水打溼之後,很快就沒了煙氣。“你們啊,這些當領導的,就把我當槍使。我的話有用嗎,我不過是助理,還是臨時的。”

侯春見他倒起了苦水,也把手裡燃到了菸屁股的菸頭,給扔到了腳下,習慣性地使勁踩了踩,方才抬起頭來,呵呵笑道,你啊,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你跟我倒什麼苦水啊,倒也沒用。辦法還得你來想。你是行家,我們聽你的。

何大海與他話不投機,繃著臉,轉過身去,坯打坯打的拖著一腳的泥土,徑直走過他的身邊,把他扔到了屁股後面。侯春無奈地傻笑了一下,只得連忙跟了上去。“何總,不是我們想要推卸責任,指揮長的要求是很明白的,我們都不敢擅自違背啊!”

何大海沒好氣地轉過身來,懟了他一句。“你就把她的話當雞毛令箭啊!就你這種做派,老子瞧不起你!”侯春瞬間漲紅了臉,哆嗦了幾下,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我不聽她的,我聽誰的!”

何大海氣哼哼地,恨不得將他一腳踢到田溝裡去。“什麼人啊,有種你別跟老子來。”侯春的臉漲得更紅了,但話反而說得更來氣了,“呵呵,都跟你走了半天了,不跟下去,你當我傻啊!”

等到倆人氣鼓鼓地走到七社,好傢伙,密密匝匝的一群人拖著鋤頭,拿著扁擔,怒氣衝衝把鎮村的幹部圍到一起,一個勁的罵著難聽的土話。何大海和侯春嚇了一大跳,這是要出大亂子啊!

見著何大海和侯春跑了過來。人群中,有人吃驚地喊了起來,“何大棒槌來了!”聽到他的喊聲,人群一下子散開了,都怒視著倆人。

“都幹啥呢,沒事情做了嗎?”侯春衝在最前面,大聲地呵斥道。

“幹啥?我們啥也沒幹,想找你們討個說法!你們來了正好,免得我們還去鎮上堵你們!”領頭的是個大疤臉,年紀有40好幾,何大海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當年鎮上操社會的“李二愣子”,原名叫李天和,他臉上那道疤,還是當年與老何家的人打鬥的時候,被人用刀砍了的。

“李二愣子,你起什麼哄,你是八社的,七社的事情管你屁事!”何大海徑直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搶下他手中的鋤頭,使勁地一鋤頭挖在地上。李二愣子冷不防,被他一把搶了鋤頭,嚇了一跳,趕緊往後縮了縮。他沒縮到兩步,就被人從後面一腳給踢了回來。

“何大海,我是八社的不假,你還是鮮家嘴的呢,我們李太溝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鮮家嘴的人來做主了。”李二愣子被人踢了出來,只得硬著頭皮,大聲嚷嚷道。他的話,很快得到了這群人的附和。“就是,鹹吃豆腐淡操心,管你屁事!”“鮮家嘴的人,現在真是能耐了啊,敢管我們李太溝的事情,不想活了是不!”

何大海哈哈大笑,突吐了他一臉的口水,怒瞪著眼睛,指著李二愣子厲聲呵斥道,李二愣子,有本事你再把這話說一遍!“還有你,躲在後面別以為老子認不出你,李善橋!李狗拉皮!”何大海轉過指頭,指了指,那個踢了李二愣子的穿著花布衣服的老年人。李善橋見被何大海認了出來,索性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怒瞪著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