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慶聽她馬上要趕回去,知道她現在當了領導,事情忙,平時也很難遇得上,想要找她幫忙更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動回來,他只得硬著頭皮堅持攔住她。
他尷尬地皺了皺眉頭道,餘香,你現在出息了,別跟你二媽他們那幾家人一般見識,他們是頭髮長見識短,不知好歹。餘香點了點頭道,謝謝老輩子,現在我媽也走了,過去的事情也都過去了。
餘大慶見她言不由衷,苦笑地搖了搖頭,餘香家跟她家親戚的過節,他當了多年的和事佬,但當來當去,卻越當越頭疼。餘香她二媽他們見餘香兄妹倆出息了,總說人家佔了他們家的祖墳,前段時間還想找道士來搗亂呢,虧得被他罵了回去。但這話他不敢跟餘香他們說,這要說出去,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呢。人窮志短,越窮嫉妒心越窮,越窮越想覬覦人家。“可笑的人,可笑的事,但這他媽就是這麼可笑的存在。”
“餘香,何書記,有件事情一定要請你們幫幫忙,特別是何書記。現在示範片正在搞招商專案選址,怎麼說也該給我們村裡安排一兩個吧。餘香你也知道,窮生妖怪,窮生爛事,咱們村有些人我們都恨,但我們能夠怎麼辦呢,過去我們沒有能力改變不了,現在有機會了,我相信只要我們發展起來,錢包鼓起來,心胸敞亮了,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也都迎刃而解了。過去搶邊邊,佔弦弦,都還不是因為窮得人命啊,都想活得比別人好點,都是被餓肚子給逼出來的。逼親為仇啊!”
其他的幾個村幹部也連忙說道,餘香,你是從我們村裡在出去的,你現在有能力了,你是我們村的驕傲!是有知識有文化,有能力有能耐的能人,你可不能看著我們就這麼一直苦哈哈地熬下去吧!幫幫我們吧,村裡難得又回發展機遇,失去了就再也攆不上趟了。
何大海並不清楚,餘香與餘大慶之間的關係。他不由地好笑地說道,過去欺負人,現在又來求人,哪有這種好事情。門都沒有。
餘大慶聽了他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急促。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何大海,不但是個鼎鼎大名的何大棒槌,還是衛指揮長身邊的大紅人。規劃選址徵地的事情,許多鎮鄉長說了都不著數,還得由他來拍板才行。人家是做大生意的,說話從來說一不二。“何書記,你不能因為過去家長裡短的糾紛,就武斷地斷了我們的念想吧。”
何大海聽了他的話,很不爽。餘香連忙拉了他說道,餘書記跟他們不一樣,小時候他沒少幫過我家。再說了,我不是剛剛說了,恨它,我就要改變它嗎!只要條件合適,你就幫幫忙!
餘大慶見餘香願意幫他說話,臉色好了很多,連忙呵呵笑道,小時候,我沒少幫他們家調解糾紛呢。
何大海聽他還幫過餘香他們家,臉色很快變出了花來。自個掏出兜裡的好煙,挨著敬了一圈道,早說啊,我還以為你們與剛剛我們在山上碰到的那個瘋婆子一樣,盡給餘香他們家找事情呢。
接過何大海的好煙,大家捨不得抽,拿到嘴邊使勁聞了聞。方才苦著臉對何大海說道,何書記,你是不知道那幾家人的情況。那幾家人是真有病,總是說別人家要整他們,從他們老一輩子起,就成天神神道道的,過去仗著家裡人多沒少欺負老嫂子她們。現在呢,病得更重了,一旦有啥不高興的,就嘰嘰歪歪的亂罵!餘香恨,我們也恨!村裡被他們這幾家人這麼一攪和,就沒有清靜過。
“有病得治啊!”
“治,怎麼治!球錢沒有!心裡越貪,家裡過得越窮,連套像樣的傢俱都沒有,現在都還是那麼幾間垮吊瓦的土坯房!”
“這種人難道就沒有辦法治了。由著他們這麼瞎咧咧!這不是亂彈琴嗎!”
“哎,其實我們都不想跟他們計較,都是親戚處,他們家就那麼個要死不活的吊樣子,於心不忍啊!”
餘大慶的話說得更直接,他說,你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回!忍忍還不就過來了。
從餘香的老家回來,將餘香重新送到市裡。一路人,餘香的心氣都不高。每次回老家,她都要死過一回。
何大海知道這是她的心結。餘香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相反她活得很大氣。但人都怕留有陰影,特別是小時候留下的不好心裡暗示,總會成為成長路上痛苦的魔咒。
心病還得心藥醫,要想真正解開餘香的心結,還是得儘快幫著村裡擺脫貧困面貌,轉變那種極端自私的狹隘心態。“你放心吧,徵地拆遷的事情我會和衛婷兒說的,盡最大努力,給村裡安排幾個專案,儘快把老家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