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辦起了釣莊,才偶然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回到部隊不久,他便轉入了緝毒部隊,當上了臥底。再以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一點音訊。就連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幹啥。
她暗自慶幸,人或許還活著吧。因為這些年,他的父母在過年過節的時候,總能收到部隊的慰問信。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她又暗自僥倖,幸虧當初忍著衝動,沒有幹出什麼傻事。否則,她哭都來不及。
藤椒採摘節的喧鬧過後,暑氣中的白水河,歸於平靜。就連河面上,一貫嬉鬧的鵝鴨也都懶懶散散的不肯抬起脖子。
反倒是那些長在河邊的柳樹,枝葉茂盛,絲絲捶打在河面上,不時地在姜小丫的心裡撥動幾縷心絃。
良久,她才從河面上收回目光,傻傻地問道,李姐,我是不是太傻?
李金香噗嗤一笑,指了指她道,你不是傻,你是聰明過頭。
姜小丫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愣了楞上,放下手中的咖啡,“你這話裡有話啊!”
李金香難得給人當回老師,當即咯咯地說道,小丫,不是當姐的說你。你口口聲聲說愛大山,你這裡哪裡是愛啊?
“你要真心愛他,就應該默默地祝福他。真心為他好。只要他幸福,即便自個苦一點也沒啥。你這麼一鬧騰,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是在拉仇恨啊,而且還不是秀清的仇,而是大山的仇。大山即便是對你有那麼點好感,也不敢對你有啥想法。”
話說了一半,李金香連忙止住了話頭,拍了拍自個的臉頰,“就此打住,我這話不該說啊!這要是被秀清知道了,我還怎麼見人啊!”
李金香的話,猶如一擊重錘,生生將被愛情矇蔽了心智的姜小丫給敲醒了。她瞬間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眼淚汪汪地掉了下來。
李金香的話,說得對。
她這是硬生生地把何大山對她僅有的好感,都給砸碎了。
她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她慌里慌張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把桌上的咖啡都打翻了。她扔下錢,捂著臉,不敢再待下去了。她怕自個過不了這關,再被李金香她們笑話。
看著她失魂落魄地走遠了,李金香方才冷不丁又給了自個一巴掌。“讓你多嘴,又惹禍了不是。”
何老六見姜小丫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連忙從吧檯走過來問道,你說啥了?
李金香趕緊收拾起被姜小丫打翻了咖啡,掩飾道,沒說啥,小丫她有急事!
何老六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不安地說道,你可別給大山他們惹事。這些天,大山他們都愁死了。
“老何家的人,還沒有消停?”李金香用抹布抹乾淨了桌子,端起咖啡杯,連忙問道。
何老六接過咖啡杯,嘆了一口氣道,消停個啥,聽說要跑到縣裡告狀去了。
“他們還好意思去告狀?”
“有的人為了錢,連爹媽都能弄死。何況,到嘴的肥肉被人硬生生地掏出來!”
“那怎麼辦?大海就由著他們去瞎胡鬧。”
“友生他們倒是想去將他們攆回來,但被大海按住了。大海說,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去。”
“大山和李大海還是太年輕,做事太沖動,一下子把人給逼到絕路上去了。”
何老六將手中的咖啡杯洗刷乾淨,放到消毒櫃裡。方才接到說道,之前我跟你的想法一樣,但現在我反而覺得大山和李大海他們做得對!越是退讓,越會得寸進尺。既然都撕破臉了,那就要給他們一個沉重的教訓。不然的話,還會鬧出其他事情來。
李金香皺了皺眉頭,不甘心地搖了搖頭。良久,方才洩氣地說道,算了,這事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著他們折騰去吧,我看能折騰個啥玩意兒來。
“我擔心啊,到時候別影響了大海和餘香。”
餘香上次被人誣陷,被調查的事情。在鮮家嘴很多人的心裡,都還留有陰影。這回可不比上次,真要鬧出事情來還真不好收場。
一想到這裡,李金香便火急火燎地把手裡的抹布,一把扔給了何老六。“你去哪裡,想幹啥子?”
“不行,我們不能由著他們胡來。我得去找老爺子和老書記。得把這些人弄回來。”
何老六連忙一把拉住她道,等你想起,黃花菜都涼了。老爺子和老書記已經去上門做工作去了。
“他們去了?得行不?”
“不得行,也總得試一試。不然也沒有別的辦法。”
李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