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山這才告訴她,何鳳山和餘珍珍與姜小丫的父母,是結拜了的乾親家。姜小丫的母親,是餘珍珍的堂妹,而姜小丫的父親則是何鳳山多年的老挑。姜小丫出生的時候,體弱病多,讓他們的父母很頭疼。按照鎮上的風俗習慣,得拜保保,才能活得長長得大。三歲的時候,姜小丫便在她父母的懇求下,拜了餘珍珍為保保。這個調皮的小丫頭,按照老何家的姓氏輩分,餘珍珍還給她另外取了一個名字叫何小丫,在何鳳山的家裡排行老三。何鳳山倆口子都叫她三妹子。
這事兒雖然有些迷信,但就是這麼玄乎。
姜小丫當年拜了餘珍珍為保保後,餘珍珍按照老何家的傳習慣例,焚香祭祖,告慰祖先,給她取了老何家的名字,做了三套衣服,送了衣祿,包了個大紅包。當年餘珍珍便遭了大罪。
以前何鳳山和餘珍珍住的也都是三間小青瓦的土坯房,那年秋天,餘珍珍收了玉米杆圍在牆垛下當柴火。一天晚上,餘珍珍去取玉米杆當柴燒,冷不丁從玉米杆杆裡鑽出一條碩大的青竹標,從餘珍珍的脖子爬到了餘珍珍的腳踝上,在她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餘珍珍的小腿腫得成了水桶,漆黑地流著膿血,在醫院裡住了大半個月,方才去除毒性,活了過來。自那以後,何鳳山說啥也不給人當保保了。
姜小丫拜了餘珍珍當保保後,每到寒暑假她的父母都要把她押到老何家,跟著兩個哥哥學習,餘珍珍又當媽又當輔導老師,手把手地給她補課,愣是讓她考起了大學。
這丫頭以前逢年過節,或者是何鳳山和餘珍珍過生日的時候,都要到家裡來。考上大學後,也是在何鳳山的二兒子何友亮的幫助下才進了沿海大企業當上了金領。這些年,雖然回來的時候不多,但每到逢年過節,還都記掛著老倆口,時不時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或者捎點東西帶過來。比對她的親爸親媽還熱絡。上兩個月回來,也還專門到何鳳山的家裡來請安問好。何大山比姜小丫大五歲,那時候膽子小,還怕事情,每回都被姜小丫欺負得哭鼻子。餘珍珍沒有想到,姜小丫出去了那麼些年,還記掛著她這個哭鼻子的堂哥,不由地地暗自擔心。從小丫頭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很會拿主意。一般人啊,還真降不服她。
餘珍珍又好氣又好笑,只得讓何鳳山給三妹子打了電話,讓她到家裡來吃晚飯。接到何鳳山的電話,姜小丫忙著將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乖巧懂事的淑女,方才屁顛屁顛地帶著禮物,叩開何鳳山的家門。
推開門,姜小牙俏生生地喊道,保保!何鳳山和餘珍珍連忙迎了上去,不客氣地訓道,你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啊!不把我們這裡當成你家啊!姜小牙咯咯地笑道,哪能啊,你們這兒啊永遠都是我的家!
接過禮物,何鳳山和餘珍珍連忙將她讓了進了門。何大海、何大山聽見她走進門來,像貓抓了似的一下子彈了起來,笑著招呼她。姜小牙見他們也在,不由地一愣,跟著又看到餘香和嫂子,臉色一下子便垮了下來。扭頭就要走。餘珍珍連忙一把拉住她道,咋的啦,好不容易請你吃頓飯,你還嫌棄啊!
姜小牙被餘珍珍死死地拽著,只得扭捏地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進了門,也不跟他們打招呼,徑直走向廚房,嚷著要幫餘珍珍操持晚飯。餘珍珍連忙將她拉了過來,一一地給她作了介紹,姜小牙氣鼓鼓地只得與他們打著招呼。何大海見她一臉不爽地樣子,不由地哼哼說道,小丫!你這個丫頭,為什麼今天不叫我堂哥,還叫我何書記!是不是瞧不上我啊?姜小牙不滿地瞪起了大眼睛,氣哼哼地說道,好像是某人忘了我這個何三妹吧!
何大山見姜小丫拿眼睛瞅自己,只得低著頭,裝著沒有看見。何大海連忙一把將餘香拉了過來,對她笑著說道,三妹,隆重給你介紹一下!你嫂子,餘香!姜小丫禮節性地與餘香握了握手道,哪個要你介紹,鼎鼎大名的餘鎮長誰個不認識!不過餘鎮長我得說道說道你,你這看男人的眼光有問題!
餘香呵呵地看了看何大海,見他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問道,你這話啥意思?難道你這個堂哥不優秀?姜小丫也不管何大海生氣不生氣,耿直地說道,優秀個啥他!一個土疙瘩!你看看要人樣沒人樣,要家底沒個家底,年齡還比你大那麼多,你嫁給他啊虧大發了啊!忒不划算!
何大海被她的話,奚落得恨不得砸了手中的茶杯。姜小丫見他臉色鐵青,心裡更加得意了,樂呵呵地捶了他一拳說道,你看!這個狗熊脾氣!我才說兩句,他便受不了了!打小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做不出大事,你跟他啊,真是一朵鮮花鮮插在了牛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