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是一身黑的桑不歸,素歡好勸歹勸總算把他那一身粗麻衣服換了下來,叫他挑個明快的顏色,他卻始終不願意,還說黑色耐髒耐洗,能穿上個好幾年。這話說的素歡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最後也只得作罷。
不過桑不歸寡言不笑,穿上黑色就更顯陰沉,此時他走到花驚瀾跟前來,面上總算有了笑意。
“公子,”他笑意下又有些侷促,連說話都有些氣息不穩了,“我買不起珍貴的物什,這是我去廟裡求的平安符,帶在身上能保平安的。”
花驚瀾雙手接過,當即放進了荷包了,又拍拍他的肩膀道:“公子我很喜歡,待會兒允你多喝一盅。”
“公子偏心!”皎月在一旁嘀咕道。
花驚瀾戲謔地轉過頭去,“你要是能喝,我就讓你喝飽為止!”
皎月捂著臉藏到一邊,還猶不甘心地道:“公子就是看中我不會喝,不然你換成銀子試試?”
“嘿!”花驚瀾得意洋洋地道:“不看中你不會喝,我能放這話?”
她說著滋滋味味地品了一口花雕。
玄機和悲風則是垂涎地看了眼桌上的好酒,咽嚥唾沫星子道:“少吃多做少說話!”
花驚瀾大笑,眼睛完成了月牙,點點頭道:“成成成,一人能分一壺酒。”
最後是薇言,她滿腹疑問地走過來,眉頭還沒散開,回頭又看了眾人期待的目光,便道:“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
“不如送一卦?”她緊接著又道。
眾人紛紛擺手,表示對此不感興趣,薇言咬著唇道:“我的卦一向很準的!”
素歡忍住笑意對她道:“沒人說你的卦不準,你看玄機和悲風兩人,不是眼巴巴地等著你給看手相嗎?”
薇言下巴一抬,“他們還不夠格。”
這話可把玄機和悲風打擊到了,他們前前後後繞了她好幾天都不見她鬆口,這會兒丟擲這句話,雙重打擊變成慘痛打擊。
花驚瀾卻來了興趣,伸手出去道:“小爺今天心情好,圓了你的心願。”
薇言興致勃勃地抓著她的手研究起來,花驚瀾看她一會皺眉一會兒笑的模樣,不由問道:“看出什麼了沒有?”
薇言失望地搖頭,頓時有些質疑起自己的能力了,“為什麼到現在我都看不到你的命數?”
“修為不到家。”花驚瀾笑了笑,又轉過頭去看著淳于燕,“你呢?”
淳于燕聳聳肩道:“我忘記有這回事了。”
花驚瀾咧著嘴,露出雪白的牙齒,意味不明地說道:“真的忘記了?”
淳于燕假咳了一聲,走到她身邊低聲道:“不如我們回去看?”
這話說的夠明白了,花驚瀾小小地羞澀了一下,同樣低聲道:“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回去就知道了。”淳于燕一雙桃花眼對著她眨了眨。
錦兒把腦袋擠進他們兩人中間,仰著頭好奇道:“錦兒也想看!”
淳于燕摸摸他的腦瓜道:“你太小了,不適合你看。”
“哼!”錦兒撇撇嘴道:“龍陽十八式我都看過,還有什麼不敢看的!”
“噗……!”這可把在一邊喝水的大武嚇了個夠嗆,連忙拉著他到一邊兒訓誡去了,錦兒只聽了兩句就一溜煙衝回花驚瀾身邊從桌上抓下一隻雞腿道:“我餓了!”
“大家開飯吧!”花驚瀾道。
在煙波江上逗留到晚上,燁城內外已經點起了燈火,淳于燕不宜露面,徑直回了雪月別院,花驚瀾則繞道去了玲瓏樓。
“這幾日天天有人來打聽公子什麼時候回樓裡,看情形,像是宮裡的人。”素歡坐在花驚瀾身邊,為她溫了杯茶。
“有沒有說我今日要回樓裡?”馬車又行了一會兒,花驚瀾撩開簾子望著貼著封條的逍遙王府,門前的燈籠早已滅了,連門前的兩隻石獅子也隱匿在一片陰暗之中。
“照公子吩咐的做了。”素歡將茶遞過去。
去了酒味,花驚瀾合上眼睛,道:“到了玲瓏樓再叫我。”
素歡點頭。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玲瓏樓,兩人剛進樓裡不過片刻,大批的官差就湧了進來,叫嚷著趕走了客人。
樓裡亂成一團,花驚瀾素歡把姑娘們全部喚去了後院,獨自坐在二樓上等。
待玲瓏樓裡的人全部走了後,披著黑衣斗篷的少年才步入樓中,他身邊並未跟著侍衛,身後的官差在他進來之後也合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