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車頭上的林敏,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總之。她徹底放縱自己的哭喊聲,在這樣空曠安靜的停車場裡遠遠地漫延開去。
至於會不會有人發現躲藏在這兒哭泣的她?而,在臺下沒等到自己的父母會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滿校園亂竄,甚至為了能順利找到她而驚動許多人?……
這些,通通不在林敏的考慮範圍之內。
幸而,林爸爸雖關注著在熟悉或不熟悉的領導面前露個面,刷下好感值,但,林媽媽卻是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敏身上,因此,在林敏跳舞的時候出現不小心將扇子甩落到地上的失誤時,若不是林爸爸一直用力地按著她的胳膊,估計她早就奔到臺後去安慰勸解林敏了。
之後,林媽媽發現林敏連舞裙都沒換,一路哭著往外竄的舉動時,根本就顧不上說其它的,只是拽著林爸爸的胳膊一路尾隨林敏而抵達停車場。
眼睜睜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疼寵了13年,從小到大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女兒,眼下,竟然趴在小車頭上哭得稀里嘩啦,再不復平日裡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令人心裡也覺得暖暖的模樣時,林媽媽只覺得心臟被揪緊:“敏敏……”
“媽媽……嗚嗚嗚……”林敏猛地撲到林媽媽懷裡,在這一刻,她好像在海里漂泊了許久的小船,終於抵達一處可供駐停休息的港灣似的,好像要將滿腹無法言說的委屈和憤怒的情緒全部哭出來似的,很快,那洶湧的淚水就將林媽媽的衣服前襟浸透了。
“敏敏,別哭了……乖……”林媽媽輕拍林敏的後背,招呼著因為這一幕而不知想到了什麼板著一張臉,給人予一種風暴來臨之前的沉悶和壓抑感的林爸爸,一起將林敏攙扶到了小車裡。
“媽媽……我……我的舞蹈跳砸了……嗚嗚嗚……”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在父母均在自己身旁的情況下,林敏忍不住滿腹委屈和不甘地哭訴道:“明明之前我問過林佳妍、王萍和李琳琳的,她們都說雲彩霞性格內向到近似患上了自閉症的患者,一天到晚講的話不超過十句,即使將所有的心神和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卻依然得了個‘馬大哈’的綽號,且成績一直排在校內中等篇下游的……”
雲彩霞?
林媽媽按奈下滿腹的疑惑,雖然不明白雲彩霞究竟做了什麼,才會令林敏由一個向來人見人愛的開朗大方愛唱笑跳的性格,變成了這樣一幅被暴雨淋打過的嫣了的花瓣似的,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悲傷和失望的氣息,更隱隱地有一種失去了鬥志的絕望。但,眼下,並不是一個適合詢問的好時機,故。林媽媽只是默默地記下這個名字,繼續輕拍林敏的後背,等待著林敏接下來的補充。
不得不說,林媽媽確實很瞭解林敏。
就如此刻,林敏就一邊落淚。一邊瞪眼,不知想到了什麼令人無法容忍的情景似的,惡狠狠地說道:“媽媽,你不知道雲彩霞這個人有多麼地不要臉!她竟然在小學畢業考試結束後,特意將周哥哥叫到學校教室頂樓,對周哥哥告白不說,還用跳樓自殺來威脅周哥哥接受她的告白……”
隨著林敏的敘述,林媽媽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嚴肅,在車子經過一個路口。等候紅綠燈的時候,問道:“老林,你跟雲建軍熟不熟?”
“不認識。”林爸爸想也不想地搖頭,他是縣裡教育局副局長,長期往來的也都是教育界的人士,即使偶爾關注到其它行業,但,雲建軍這樣一個小小的鎮派出所所長,也不會在他眼裡留下任何的印像。
“倒是程鳳這個名字,我有些瞭解。”
這時。綠燈亮起來了,林爸爸踩下油門,一邊觀察著路況,一邊回答道:“縣裡和市裡的小學校領導一向重視學校老師的教學經驗。一旦打聽到哪兒有好老師了,都會想方設法地將對方挖過去。程鳳這個人,據我瞭解,至少有三所縣小學,兩所市小學,包括M市小學領導都曾私下裡接觸過。”
“不過。不論對方開出什麼樣的條件,程鳳都沒有答應。之前,我以為程鳳只是一個觀念比較傳統的女性,特別注重夫唱婦隨的相處之道,不願意跟雲建軍分離,而,現在嘛……”
說到這兒時,林爸爸特意頓了頓,看了眼不知何時停下聲嘶厲竭的哭嚷聲,而變成默默地落淚的林敏,雖然在昏暗的光線裡,根本就沒辦法看清楚林敏此刻的神情,但,林爸爸就是知道,林敏已經被傷到了極致。
“剛才,敏敏不是說了嗎?那個雲彩霞之前是自閉症患者,所以,程鳳才婉拒了所有學校領導的好意,一直守在靈興鎮。”既然這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