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墨時謙進監獄,可是一個字都沒出現在新聞上,Clod—Summer繼承人的聲譽不能受損。
他讓人打墨時謙,可不能讓他死讓他殘,只能受點傷。
各自心知肚明,勞倫斯處在劣勢,他不可能給墨時謙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也知道他不能。
“沐溪是不是在你手裡?”
“沒有,她的確是自己逃出去的。”
池歡譏誚,“她一個小姑娘,身手再好,對方人多又有槍,她怎麼逃得出去?”
“我只是適當的給了她一點幫助,對於一個足夠機靈又有功夫的小姑娘,也夠了。”
“讓墨時謙受傷,沐溪被綁走,再故意放走她,讓人販子在贖人的時候交不出人,所以風行以為他們已經撕票,一怒之下殺了人……以這樣的方式惹上大毒梟,這樣,墨時謙就是真的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中,只有Clod—Summer才足以跟那個毒梟抗衡,是吧?”
她甚至想起了一句可笑的臺詞——
這不是演習,這是實戰。
勞倫斯淡淡的笑,“池小姐能想的這麼清楚,是個明白人。”
池歡沒說話。
“他是我兒子,我今天能保他,等我死了,Clod—Summer是別人在做主,就不會再跟他有關係……當然,池小姐要是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無論如何都能大難不死,就當我今天只是好心的告訴你他現在的真實處境,我猜,他應該什麼都沒有告訴你。”
“我知道你不是好心,也不會當你是好心。”
池歡側首,看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除了玻璃上模糊的屬於她自己的影子輪廓,安靜的臥室裡,她還聽見自己的聲音。
安靜,淡然,寥落。
她說,“我答應你,跟他分手。”
正文 第298章 耳邊是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歡歡,你怎麼了?”
這句話說出來,她平靜的好像只是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好似從許久之前,她就已經料到了遲早有這一天。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勇氣不足,還是現實。
不過,她很早就有認知,自己屬於現實主義者。
愛情是愛情,但愛情,也只是愛情。
“你應該清楚,為了時謙好,有些事情他最好永遠不知道。”
池歡冷淡的笑,“你什麼目的什麼心思我心知肚明,你不用每次都標榜著為他好……你不過是缺個繼承人而已,他知道了是不會分手的,所以我不會說,你放心。”
勞倫斯淡聲道,“他就是不知道,也沒那麼容易分。”
“你明天就把沐溪送回國……不,你現在就安排飛機送她回來,我不會食言。”
勞倫斯淡淡的道,“她明天上午就到蘭城了,時謙不在,你可以替他去接機。”
“把能聯絡到的電話號碼告訴我。”
“沒有號碼,不過等她到了機場,應該會想辦法聯絡上她的父母。”
池歡皺了下眉,也沒問沐溪在那邊為什麼沒有打電話回家,不管是哪種理由,勞倫斯即便沒有扣著她,也一定盯著她了。
自然也不會給她打電話回家的機會。
何況現在的人習慣性把號碼儲存在手機裡,很少會把一連串的數字幾下,即便是父母家人的。
“那墨時謙呢,他什麼時候從墨西哥回來?既然那地方危險,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所以還是儘早回來的好。”
池歡閉上了眼睛,調整著呼吸,淡淡的說了最後一句話,“等他平安回來,身上的傷也好了,我會離開他。”
…………
掛了電話後,池歡就再也睡不著了。
分手。
要跟墨時謙分手了。
等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轉悠了兩遍,痛覺神經才像是遲鈍而緩慢的,終於有了反應。
從遲鈍的窒息感,到鋪天蓋地的,密密麻麻的,心口疼。
像是千百根鋼針紮在上面。
她掀開被子,起身去了書房,嬌小的身軀蜷縮在旋轉裡。
書桌上的玫瑰花仍然嬌豔的盛開。
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但花瓶裡的玫瑰花,始終是鮮豔的。
可惜即便花開不敗,愛情也是要敗的。
何況,世間沒有哪一朵花可以永遠不敗。
她看著黑漆漆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