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丁愣住,沒到還能有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但他不敢多說什麼,忙應了下來,“好,我這就讓人去。”
墨時琛淡淡的道,“如果攔不住她的人就聯絡她定的航班,總之,把人留在巴黎。”
“我明白了總裁。”
“嗯。”
掛了康丁的電話後,墨時琛再撥給溫薏,已經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了,意料之中的結果,他唇上掀起冷然的弧度,抬頭看著斜處的落地窗,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好一會兒沒有動彈。
…………
半個小時後,康丁滿臉挫敗的走了進來。
墨時琛瞥一眼他的臉色,冷聲道,“去機場攔人也攔不住?”
“夫人她……去的不是機場。”
男人掀起眼皮,眼睛裡的冷意凝聚成了銳氣。
“她的確定了去蘭城的航班,但根本沒去機場,在其中一個岔路口就換了車……我們當時一直跟著車,沒有注意,夫人可能……讓二公子派的私人飛機接走了。”
辦公室裡開著暖氣,室外的天氣也頗好,初冬的陽光還有些許的暖意。
辦公桌後的男人沒說話,但康丁也不敢抬頭去看他。
突然來這一招,康丁不知道是夫人瞭解總裁的行事作風,還是二公子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早就提前做好了另一種準備。
這會兒再去追,恐怕是追不上了。
死寂般的靜默在辦公室裡持續了整整一分鐘。
末了,男人仍然冷靜只是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給我安排去蘭城的行程,再替我查一查,蘭城那邊有誰是能跟我合作的,黑一道白道都可以,飛機起飛前我聯絡到人。”
康丁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連聲說是。
正好轉身出門辦事,墨時琛又突然起了另一個話題,“我聽說,當初我父親以為我死了,為了逼我那流落在外的弟弟回來當繼承人,拆散了他跟他的小情人?”
康丁回頭,謹慎的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墨時琛重新玩轉著手上的筆,似笑非笑,“怎麼拆散的?”
康丁背上一寒,“這個,總裁……我真的不清楚。”
他臉色一冷,嗓音恢復了淡漠,“那就去找清楚的人來,我父親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他要人辦事,就會有人知道。”
“……好的,我儘量。”
墨時琛在黑色真皮椅裡的身軀直起了腰,甚至微微前傾,他薄唇吐出的字眼很緩慢,卻字字扣入最深處,“我要的,不是儘量,是絕對準確有用的答案。”
以他現在在公司的地位,跟墨時謙在董事會的地位,他是不能跟他硬碰硬的。
除非,他能找到那個男人的軟肋。
…………
飛機逐漸的上升,大地一點點的變得遙遠。
溫薏坐在柔軟舒適的座位裡,透過窗,俯視那逐漸變得模糊的大地,她摸了摸自己的發,她已經很多年的時間,沒有留過這麼長的頭髮了。
等到了蘭城,又得剪一剪了,她想,沒那麼多時間打理頭髮,而且她也習慣了短髮的感覺。
直到視野全部被縹緲的雲霧覆蓋,她便收回了視線,閉上眼,身軀往後靠去,不再往外看。
前天傍晚她坐在車上,抓扯著自己的頭髮,一番糾葛的崩潰之後,這個念頭就緩緩浮出,並且很快的清晰了起來。
昨天她離開醫院後,就徑直去了溫家,跟溫母說了這件事。
溫母當即哭成了淚人,五年,溫薏從未離開溫家這麼遠,這麼長的時間。
溫父跟溫寒燁都不在,只有葉斯然在一旁安撫,她問道,“薏兒,要這麼長時間嗎?五年太久了……”
“五年只是我跟墨時謙定的時間,大概用不著這麼久吧……”她扶額輕輕的笑,面容平靜,“我跟他分開的時間長了,申請離婚會很容易,何況,不用等我申請,他也許自己就先有新歡了,我長時間不在他身邊,不管他對我是什麼感情,感覺,總會被沖淡的……”
不會那麼久的。
墨時琛並不愛她,她也不知道他在執拗什麼,但時間總會帶走大部分的東西,何況,他們都不是熱血,衝動,純粹的少年少女了。
她闔上眼,讓身體跟精神的所有緊繃跟疲倦都放鬆並且消散下去,就這麼睡了過去。
………………
蘭城,墨時謙的辦公室。
池歡抬頭去看那男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低頭看腕錶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