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放下了手機,淡淡道:“陳副廳長,你們中午是不是真的招待客商?”
陳友良猝不及防,沒想到陸漸紅問曹達華問得好好的,忽然間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了。
曹達華仗著自己是跟著省委副書記候笑方一起過來的,而候笑方又是實權派,向來目空一切,別說現在的一些副省長,就是當初的省長黃興,對財政廳這一塊也是束手無策,動用資金也得看候笑方的臉色,而陸漸紅又比曹達華年輕不少,加上陸漸紅抓住他們中午的事情不放,這讓曹達華有些不爽了,一時精蟲上腦,便道:“陸省長,你到財政廳來到底是幹什麼的?是來開會,還是代表紀委過來的?”
這句話一說出來,幾人不由都是吃了一驚,曹達華也太大條了吧,直接這麼質問省長,置省長的顏面於何顧?
徐克磊和王清不由對視了一眼,曹達華真是不知死活,這個省長能跟以前的黃興相提並論嗎?要知道,經過雪災事件,陸省長的威信和口碑是呈指數上漲的。
陸漸紅居然沒有生氣,只是充滿威嚴地道:“我到財政廳來幹什麼,還需要向你一個廳級幹部彙報?你說紀委,好,那我就告訴你,紀委副書記楊承昭同志正在趕過來。有什麼話等楊副書記來了再說吧。”
一聽說紀委副書記楊承昭要來,陳友良便慌了,這個楊承昭可是軟硬不吃的,素有黑炭頭之稱,對於犯事的幹部,查處起來向來不會有一點的手軟。曹達華有著候笑方罩著,可是他們沒有啊,他們只不過是曹達華的跟屁蟲,不過曹達華卻只是撇了撇嘴,中午喝點酒算什麼,所以對於陸漸紅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冷冷一笑,道:“陸省長,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先走了,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陸漸紅怒極反笑,道:“看來曹廳長還是個大忙人啊。”
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當先進來的是陸漸紅的秘書曲功成,跟著楊承昭帶著幾個人進了來。
一看這架勢,陳友良和萬家琪就有些目瞪口呆了,楊承昭帶來的幾個人可都是最近才成立的禁酒督查組,選出來的人個個都是不畏強權的主,而且陸漸紅在成立禁酒督查組的時候,還明確表態,省政府要帶頭響應,遵守規定,並鼓勵督查組對上嘉省所有的幹部進行督查,不論官職大小,包括他陸漸紅在內,凡是查到違反禁酒令的,一律嚴懲。當時大家還以為這只是一個形式,陸漸紅也只不過是在作秀,沒想到今天督查組就把財政廳當成了第一站了。
楊承昭進了來,大步走到陸漸紅面前,跟陸漸紅打了招呼,陸漸紅點了點頭,道:“徐副廳長,把財政廳科級以上的幹部全部集中到大會議室,接受酒精檢測。”
曹達華一看,便知道這一次麻煩大了,中午他們幾個人喝了不下四瓶酒,兩三個小時還不足以化解掉酒精,很明顯,今天陸漸紅是向財政廳開刀來了,看了一眼陳友良和萬家琪,這兩人都是面如土色。
在心裡罵了一句兩人的膽小,曹達華反而是與陸漸紅的目光進行了毫不避讓的對視,完全把候笑方要他們低調的叮囑置於了腦後,在他看來,陸漸紅跟他們完全不是一道人,總有撕破臉皮那一天的,與其這樣,倒不如提前把矛盾激化出來,免得他羽翼漸豐,麻煩更大。
所謂無知者無畏,囂張了這麼多年的曹達華早已經忘記,他那點級別在陸漸紅的眼裡根本就不是對手,之所以讓他信心爆棚,其主要原因還是候笑方的支撐,可是候笑方都要求所有人低調了,他還能翻得起多大的浪來?
很快,戰場轉至大會議室,已經坐了滿滿一會議的人,點了名之後,發現有好幾個人都不在,楊承昭請示了陸漸紅,得到由他做主的答覆之後,讓督查組的人員統計了人員之後,責成沒有到場的人員於明天上午下班之前到省紀委解釋原因,然後便開始著手酒精檢測。
結果是,除了曹達華、陳友良、萬家琪和預算處處長種正峰酒精嚴重超標以外,還有五人中午也喝了酒。
陸漸紅淡淡道:“楊副書記,禁酒督查組是一個特別機構,對於違反禁酒令的工作人員,具體該怎麼處理,我不參與,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處理要嚴肅,要迅速。”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楊承昭正色道。
讓工作人員都散去了,那幾個喝了酒的都是面如死灰,有理由相信,這一次不是玩過家家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曹達華和另外兩名副廳長,陸漸紅這才淡淡道:“楊副書記正好在這裡,幾位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