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正要說話,門輕輕響起,陳國棟推開了門,快步走到陸漸紅身,將剛剛收到的一份傳真放在了陸漸紅的邊上。
陸漸紅看了一眼,神色陰沉了一下,將傳真遞了過去,道:“自己看。”
這份傳真是剛剛收到的,明白地寫著,颱風風力有所加強,移動速度也在增加,預計明天上午十點左右抵達雙皇,屆時風力將會達到十一級,並且伴有大暴雨,區域性地區將會有特大暴雨。
黃本新的整個人都要癱了,對於氣象工作預估不準,不夠重視,給主要領導提供不實的情況,那犯的可是致命的錯誤啊。
坐在他身邊的孫遠良也看到了內容,神色微變,道:“陸書記,鑑於颱風的增強,我建議提升預警,啟動緊急預案。”
到現在,孫遠良才說了一句人話,其實按照時間來推算,現在部署工作並不晚,有充足的時候可以準備,不過從這件事中,陸漸紅看出了一些人在工作上的疏漏、意識上的淡薄以及根據經驗主義判斷工作的缺點,便沉聲道:“具體的工作由潘市長負責,我先宣告一點,暫時我不……”
話未說完,門被推開,原來是宣傳部長汪衛國,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喝了酒,而且還喝得不少。
一進來,便敬了個禮,打著酒嗝,道:“陸書記,對不起,我遲到了。”
陸漸紅看了他一眼,故意問身邊的潘順利道:“他是誰?”
潘順利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陸漸紅的意思。
“你們看看,這還是我們的幹部嗎?”陸漸紅的聲音大了起來,“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出去!什麼時候醒了酒什麼時候再進來!”
陸漸紅此言嚴厲之極,汪衛國呆了一下,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可是陸漸紅的臉繃得就像花崗岩,市委書記雷霆之怒是他所不能輕掠其纓的,雖說自己也是常委,可是宣傳部長那真是可有可無,心裡一寒,酒都化作冷汗流了出來,乖乖地退出了門。
而在坐的眾常委們也都被陸漸紅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看得出來,陸漸紅真的很生氣。
陸漸紅接著道:“同志們,我和潘市長都是外地人,對於雙皇的氣候並不瞭解,你們也不要覺得我們小題大做。要知道群眾之事無小事,如果由於我們的疏忽導致百姓蒙受損失,甚至出現生命上的傷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難辭其咎。所以,我們一定要在思想上高度重視,行動上一絲不苟。時間緊迫,我不多說,潘市長,這一次的工作由你全權負責,哪個環節出了岔子,我就追究誰的責任。”
孫遠良以前分管過這項工作,所以說出來頭頭是道。陸漸紅的態度已經表明,如果真的出岔子了,作為黨政一把手的陸漸紅和潘順利都逃不了責任,當然在他們被追究之前,下面的小魚小蝦也是要被扒掉一層皮的。在這個問題上,孫遠良一點都不敢大意,所以簡潔明晰地拿出了方案,各個部門各司其職,嚴陣以待此次的颱風來襲。
“好,就按孫市長的方案來,大家儘快落實下去。現在我們最緊缺的就是時間,希望各位認真對待,不要誤人誤己。”最後這四個字,陸漸紅說得很重,他在很明確地告訴大家,刀就架在肩膀上,誰敢陽奉陰違,那一刀誰都受不了。
沒有哪個人敢哪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死在這個上面實在太不值得了。
眾人散去,蔣飛河跟在陸漸紅身後,低聲道:“陸書記,嚴江來了。”
“嚴江?嚴江是誰?”陸漸紅沒有這個印象。
“市委辦的同志,他今天負責值班的。”
陸漸紅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蔣飛河很難猜測陸漸紅的心理,所以也很難對此事作出處理,輕了吧,陸漸紅追究起來,自己也難承受。畢竟出現了幾個小時的斷檔,沒什麼大事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在臺風來襲這個節骨眼上,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大紕漏,這個責任是誰也承擔不了的。
可是如果處理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書記大人的本意。
難。
陸漸紅不管這些,把燙手山芋扔給了蔣飛河,走出門,卻看到汪衛國站在樓梯口,見陸漸紅出了來,趕緊迎上來,低聲道:“陸書記。”
陸漸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跟我到辦公室來。”
汪衛國是不得已而為之,常委會的時候,他在門外,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一開始還是很有些情緒的,不過冷靜下來一想,自己也太沒有大局觀念和政治敏感性了。市委書記的隨身秘書親自打電話來通知開會,自己還遲到了,這不是自己找抽嗎?如果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