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醉木著一張臉出來,語氣有些冷然。“什麼事這麼吵?”
“你就是蘇醉蘇醫生?”一直趴在病人身上哭哭啼啼的中年婦女看見穿著白大褂的蘇醉,這才拿袖子蹭了蹭眼淚,哽咽的問道。
蘇醉點頭。“來看病的?”
“是…我聽說蘇醫生能夠活死人肉白骨,所以特地從外地趕過來的。”中年婦女情緒有些激動,暗沉的面容上透著無力感。
蘇醉瞥了那雙目緊閉的病人一眼,對趙果兒吩咐道:“把人送到病床上,其他人都到外面去等,我不喜歡看病的時候被打擾。”
“要去外面等?我們可都是直系親屬!”蘇醉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對。
蘇醉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直言不諱的說道:“既然來天命醫館,就要按我的規矩來。否則,你們還是趁早回去辦理後事吧。”
“哎,你怎麼說話呢。”那年輕人似乎挺不服氣,走上前來就要動手。
倒是中年婦女有些看不下去,將那年輕人給攔下了。“強子,聽醫生的。你舅的病,只有蘇醫生能治得了。”
聽到這評價,趙果兒本該感到驕傲的,可不知道為啥,心裡總覺得毛毛躁躁的,很不踏實。
蘇醉依舊面無表情,朝著家屬們微微頷首,轉身就進到簾子後面。
終於來了一位比較有挑戰的病患,剛才還睡眼朦朧的她此刻全然不見疲態,一雙眸子綻放著明亮的光彩。
第五十章 一線生機
“舅媽,我看咱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早些把舅送回鄉下的好…在大醫院治病已經花光了全部的積蓄了,病沒治好,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何苦呢。而且若是在城裡有個好歹,後事可不好辦吶…”叫強子的年輕男人躲在牆角抽完煙回來,強烈建議道。
中年婦女聽完這一席話,猛地抬起頭來,狠狠地削了他一眼。“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什麼後事不後事的,你就沒想個好!那大醫院的醫生可是說了,這個蘇大夫本事大,一定能治好你舅的。”
年輕男子不屑的切了一聲,道:“您就聽他們瞎吹,那不過是他們的推脫之詞罷了!我舅得的可是肝癌,而且還是晚期。得了癌症,那就是判了死刑。”
中年婦女原本強忍著的淚水,再一次氾濫開來。
當初在確診癌症的時候,她就覺得天都要塌了。她男人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在工地幹活兒掙錢來維持。她還上有癱瘓在床的婆婆,下有高考在即的孩子,若是這頂樑柱倒下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
起初的彷徨過後,她毅然堅持來大城市給丈夫看病。雖然知道治病的費用昂貴,但她依然沒有放棄。即便是找親戚朋友借錢,她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留住丈夫的性命。
可一個月過去了,丈夫的病沒有什麼起色,病情反而越來越糟糕。借來的幾萬塊錢早就花了個精光,醫院便不肯再讓他們繼續住院。無論她如何的懇求,都無能為力。曾經一度,她都想要以死相逼,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沒能獲取別人的同情。最後,還是一位好心的醫生告訴她這裡的地址,說能救她丈夫的,怕是隻有天命醫館的蘇醫生了。走投無路之下,她帶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到了這裡。
“媽,表哥說的對。咱們還是回去吧,或許爸最後一段時間還能過得舒坦點兒。”乖巧懂事的女兒還在唸高中,早已見識了城裡人的歧視,她不想父親最後彌留之際,還要再遭受別人的白眼。
“可是…蘇醫生不是答應救你父親了麼…或許,你爸還是有救的…”蘇醉就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媽…咱們已經沒錢了…”還在唸初中的兒子也小聲的嘀咕著,一連吃了半個月的包子和泡麵,他真的是怕了。
中年婦女看著一雙兒女,心裡很是內疚。
若不是她沒本事,也不至於讓孩子們也跟著擔驚受怕。
“我可憐的孩子…是媽沒用啊…”
蘇醉正在給病人檢查身體,突然被外面驚天動地的哭聲給打攪,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趙果兒察覺到她的不滿,忙轉身走了出去。
“病人家屬,請剋制一下情緒。醫生正在全力施救,希望你們能保持一下安靜,給醫生一個良好的診斷環境。”
“我舅都那樣兒了,我們連哭兩聲的權力都沒有啊?太沒人性了!”強子雖說是鄉下人,但平日裡遊手好閒,與城裡的混混相熟,自然免不了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習性。就拿此刻來說,明明就是來求助的,卻表現得像個土豪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