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陶謙轉頭看到了朱棡。
朱棡與其目光直視。
可隨即,朱棡在他的眼中,居然看到了一絲戲謔。
“你的眼神,讓我感覺很不爽。”朱棡漠然道。
陶謙聞聲,先是哈哈一笑。
這人笑起來,倒是一臉的慈祥和明朗。
陶謙笑著,朱棡則是漠視著看著他。
朱棣凝眉,旁邊的錦衣衛領會其意,連刀帶刀鞘‘砰’的一聲落在囚車的牢籠上,發出一聲巨響,怒吼道:“天下腳下,禁止喧譁!”
陶謙停止了大笑。
“晉王殿下。”
陶謙微微拱手。
與他這神色自若,禮數齊全的姿態相對比,他臉上的汙垢和憔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拱手之時,雙手手腕之上的鐐銬也發出鐵鏈撞擊聲。
“陶知府,素來聞名,沒想到是這種見面方式,也不知道該是唏噓,還是感嘆世事無常。”朱棡面色如常道。
官員落馬自古有之。
如陶謙這樣的人,表現的十分平靜。
或許他們也早就料想到了自己此時的境遇!
貪,這條路,沒有止境。
在嘗試過那種不費力,不費神,就有千萬貫入賬的滋味之後,無人可以不留戀。
小貪者,心有餘悸,宛如驚弓之鳥。
而大貪,卻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這是心理素質的體現。
陶謙笑了笑:“沒什麼世事無常,不過是境遇不同。”
“殿下手段繁多,端的是陛下手裡的一把好刀。”
“那為何你要貪?”朱棡冷笑問道。
陶謙拱手:“活不下去。”
他面色如常,在朱棡有些譏諷的眼中,淡笑道:“殿下不信?”
“一年三百石!”朱棡冷喝一聲:“陶謙,你可知,你一年有三百石祿米!”
“你告訴孤,什麼家庭,一年三百石不夠活?”
知府是正四品官銜,一年有三百石祿米。
陶謙哈哈一笑:“殿下,你還是太年輕了。”
“不知道官場裡面的門道。”
“年輕?”朱棡淡笑:“或許世事無絕對,但若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直,陶知府,如今不該在這裡!”
說完,朱棡面露幾分譏諷。
“坐在囚車之中跟孤說,孤不懂官場裡的門道。陶知府不覺得滑稽?”
“若是知府大人真的在官場之事上如此練達。”
“那就該做的天衣無縫!讓人查無可查。”
“結果呢?處處留尾,錦衣衛不過三天,就查的底掉。所謂尾大不掉,盤子一大,人的能力就顯得尤為重要。”
“若是辦不好,辦不到,那不能怪別人,要怪就要怪自己,沒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