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用這裡的窯廠用了七百多貫,四百個窯工三個月的工錢三百六十貫,其次還有添置的板房,以及每頓三貫錢的開銷……。”
“十個錢一天?”朱棡問道。
徐妙雲點頭:“一般民間租用勞工,都是八個錢一天。”
朱棡搖了搖頭:“十五個大錢吧,窯工是技術工,而且天氣熱,馬上就立夏了。”
“另外讓人多備涼茶水,讓工人們解渴,下工也要讓人監督他們洗個澡再走!”
“石灰有腐蝕性,長期接觸對面板不好。他們是勞工,但是咱們之間是租聘關係,不能將他們當做奴隸看待,那是有違人道的。”
聽到朱棡的話,徐妙雲沒有反駁。
她眼神流轉的看著朱棡,眼中盡是欣賞。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一旁的王保保有些慚愧。
朱棡這時候也注意到了王保保臉上的愧色。
朱棣今日本來也說跟朱棡一起出來遊玩,但聽到說有王保保,也就不願意跟著來了。
不光是朱棣,浮屠營的其他弟兄,不願意跟王保保過多的來往。
在草原上,王保保做的那些事情,至今讓他們心中還有一塊創傷。
徐妙雲去了一旁,朱棡則是看著王保保道:“寧國公覺得慚愧?”
王保保抬頭,看著朱棡的眼神有些凝重。
他微微一笑,隨即道:“寧國公,你知道我為什麼明明可以剿滅北元,卻沒有這麼做嘛?”
王保保抬頭。
朱棡走到一旁的路邊,看著裡面工廠那些勞工不斷的肩挑背扛灰石,在遠處山中,還聽得到‘叮叮叮’的鐵棍壘石的聲音。
這一點,別說王保保。
就是沒有參與戰爭的李景隆和鐵鉉都心有疑惑。
晉王,一直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
“因為剿滅你們,遠沒有讓你們為大明做事來的划算。”
王保保身軀一震。
朱棡緩緩道:“在浮屠營衝進你的大營前,我確實有過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殺了來的乾脆的想法!!”
“可那樣,漠南用不了幾年,又會被草原人佔領。”
“不管是西邊的韃靼,還是更西邊的蒙兀兒斯坦,東邊的女真,北邊的羅斯,都會成為大明未來的隱患。”
“漢人無法長久定居於草原,讓他們離開家鄉,去無法耕種,無法群體集居的草原,他們是不會答應的。”
“所以,以北元百姓為屏障,讓你們為我大明戍邊三十年!三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