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弱的身體裡有了一股十分威武的氣質。
她有些發白的唇兒輕啟,輕咬貝齒斟酌了幾句,道:“臨行前父王將此章交給我,便是交給了我做主的權利!”
“父王學中原舉措改革土地,廢除私田、農莊,更是暗中扼制世家大族土地兼併,這一切,都是諸位在背後推波助瀾。若是成功,我高麗必將再上層樓。”
“我知諸位皆是忠臣,都為高麗勞心竭力,但眼下局面非是我等能夠左右!若不借助明朝之威懲治惡臣,高麗難有作為!”
在場的官員,就是受了中原理學影響的那一批士大夫,他們主張改革土地,廢除私田,不曾想到國內老牌世家大族皆奮起反抗,暗中勾結李成桂、崔瑩等人。
朝廷鎮壓不力,民亂四起。
眾人心悸,皆垂目看著腳尖。
“晉王的要求,本宮……答應了。”
永華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是被推出來的那個。
宣佈了這個決定,官員們一刻也不願意多待,紛紛告辭離開。
整個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了永華和慶千興兩人。
慶千興撫須,陡然沉默了一會,看著坐在椅子上身形逐漸消瘦的公主,嘆道:“殿下,何苦至此。”
永華搖頭:“個人榮辱比起國家,實在是微不足道。”
她簽訂這個協議,註定會被當成國賊,國內百姓將來必定詛咒她,咒罵她,甚至以她的名譽來玩樂。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將高麗從懸崖上拉回來,她捨得。
“那晉王……,當真沒有半點動心?”慶千興問道。
永華羞愧的趴在了一旁的茶案上,聲音哽咽的道:“老師,別再問了。”
慶千興看著自己這個學生,只覺得心裡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是老師我無能。”
慶千興起身。
他是推動改革的主要支持者,亦是王顓的心腹官員,身為御史臺臺鑒,他算得上是耿直之臣,但作為使者,他卻根本不合格。
甚至,沒有一個小小女子所承擔的風險要大。
做使者這事就是如此。
一個小小的舉措,便會改變眾人對國家的看法。
稍有不慎,也有可能名聲全無。
慶千興離開,腳步有些沉重。
永華趴在茶案上,經由剛剛老師那句話,卻又想到那一天短暫的曖昧。
他……當時真的一點心思都沒動嗎?
……
“你當時真的一點心思沒動?”
榻上,洗漱好的徐妙雲坐在床邊,伸手將一頭墨黑的髮絲放下,看著已經躺在榻上的朱棡笑問道。
朱棡翻身湊到徐妙雲身邊,伸手環抱娘子纖腰,又用爪子抓了抓,疑惑道:“咦,娘子豐腴了許多。”
“別動,再讓為夫……。”
徐妙雲不堪受擾,臉紅筋脹的逃至一邊,突的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根細細的條子,嗔怒道:“老實交代!”
朱棡雙手抱頭,聽聞娘子質問,嘆了口氣:“俗話說免費的東西最貴,我又豈會不知這個道理?那永華看似貌美,可到底是高麗使者,若我是個紈絝子弟或許會上當,但我可是天下第一聰明女人徐妙雲的夫君,哪會上這胡當。”
“撲哧!”徐妙雲陡然笑出聲來,將條子重新放在桌子下面。
“夫君可真是會夸人哩!難怪將人家郡主哄得走小門也要進家。”
朱棡老臉一紅訕笑道:“到底是經歷了生離死別的,以後真真是沒有了。”
說到這個,徐妙雲心裡陡然想到了徐妙錦。
頓時嬌笑頓止,一張稍顯豐腴的臉兒露出幾分幽怨之色。
“娘子這是?”朱棡起身,忙下榻將其擁住。
徐妙雲輕啟紅唇:“妙錦想家的緊,年前想跟著父親回京來看看。”
“那便回!”
朱棡篤定道。
心裡也想到快一年沒見小姨子了,肯定出落的像大姑娘了。
徐妙雲幽幽一嘆道:“那永華公主倒也是個可憐人,若是有人能幫幫她也是好的,孤苦伶仃的出使它國,還被這般對待……。”
朱棡輕笑,攔著徐妙雲走到榻邊,貼面附耳吹著熱氣道:“娘子,莫再試探為夫了,為夫等不及了!”
“嚶嚀!”
……
守夜的春喜靜靜地站在屋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