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如何?”
徐媽媽搖著頭說,“那丫頭說活著,可九姑娘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鬧,除了有口氣,跟死了也沒多大差別。丁夫人也不上心,怕丟人,連郎中都沒請一個。”
鍾琳怒道:“丁夫人太可惡,哪有這樣做爹孃的,連閨女死活都不管。”
宋青葙也是一肚子氣,問道:“李總兵的兒子怎麼樣,為人很差?”
鍾琳搖頭,“沒特意打聽過,要不是九娘要嫁過去,我還不知道有這號人。”
徐媽媽猶猶豫豫地開口,“不怕夫人跟奶奶打嘴,李家的兒子簡直不是人……見個漂亮的就挪不動腿,據說家裡有姿色的丫頭都讓他糟蹋了個遍。因為名聲太差,一直到二十四歲那年才強娶了四川一家大戶人家的閨女。洞房那夜,非拉著新娘跟陪嫁的丫頭同床侍寢,新娘苦於她爹要仰仗李總兵吃飯,流著淚答應,那丫頭卻是個剛烈的,當晚就撞死了。這事丁大爺都知道,也寫信跟他爹孃說過。”
宋青葙驚訝得張開嘴巴半天合不攏。
鍾琳氣得滿臉通紅,幾乎要罵娘,“丁夫人竟要把閨女嫁給這個畜生?這兒子就這麼金貴,閨女就這麼不值錢?九娘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
宋青葙低聲嘆道:“想必丁夫人瞞得緊,九娘未必知道,出了這樁事之後,才露出風來的。”
徐媽媽點頭道:“正是這個理兒,九姑娘許是寒了心……丁家女兒多,男丁可就一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誠意伯不得聖恩,這些年一直抑鬱不歡,就把振興家族的希望寄託在唯一的兒子身上。
勳貴子弟極少走科舉之路,丁大爺文采平平,沒有本事謀得一官半職在皇上跟前露面兒。誠意伯便想出個劍走偏鋒的招數,他跟李總兵有過一面之緣,索性將兒子送到四川軍營,謀得一點半點軍功,到時再回京城,怎麼也能在五軍都督府或者五城兵馬司混個職位。
丁大爺在武學上也是稀鬆平常,再說軍功哪那麼容易得?
誠意伯前後給李總兵送了不少銀子,更不惜把親生的閨女嫁過去,用來交換兒子的前途。
可惜,丁大爺別的天分沒有,在眠花宿柳上面卻無師自通,整天跟李總兵的兒子混在一起浪跡於各家暗娼私寮。
這不就出了事,兩人酒後爭搶一歌妓大打出手,李總兵的兒子拿刀子捅傷了丁大爺一隻眼。
官員代表著朝廷的顏面,哪朝哪代都不會用瞎了一隻眼的人。這就意味著,丁大爺的前程已沒了指望,而且親事也難了。
丁夫人又氣又怒,哪裡還肯把閨女白嫁過去?
丁九娘自殺,不單是因為悔親,更多是因為親生爹孃對自己的態度吧?明知道前面是火坑,還欺瞞說是個福窩,硬推著她往裡跳。
兔死狐悲,九娘落得這樣的下場,十娘跟著心寒,趁徐媽媽進府的機會,買通小丫鬟讓她把真相說出去。
小丫鬟得了兩方的銀子,加上本就對丁夫人作為不恥,便絲毫不隱瞞,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說了。
宋青葙商議鍾琳,“該怎麼辦,好歹去看看九娘,寬寬她的心,她求死一次,說不定還有第二次。”
鍾琳很是爽快,“等我換件衣服,梳梳頭就過去。就說聽說九娘病了,過來瞧瞧,看重不重,別耽誤出閣。”
兩人打定主意,鍾琳又吩咐丫鬟找了些人參燕窩等藥材仍是裝了兩匣子,正要讓人備車。
徐媽媽攔住兩人,笑道:“夫人跟奶奶都是急性子,這都午時了,好歹吃過飯再去。”
宋青葙想想也是,去丁家一來一回,加上說話,怎麼也得一個時辰,丁家也不可能留她們吃飯,倒不如填飽肚子再說,反正不差這一會半會兒。
小廚房已做好了飯,因宋青葙來還特意加了兩道菜。
宋青葙也不客氣,跟鍾琳一道吃了飯,又等鍾琳餵飽孩子,洗漱一番。
臨出門時,她才想起來答應過秦鎮回去吃午飯,可現在這時辰就是特特地趕回去也晚了,何況到底九孃的事更緊急些。
沒辦法,她只得讓鍾琳找個小廝到望海堂報個信。
又惹得鍾琳一通笑話。
仍是丁夫人身邊的婆子接待的。
婆子說話很客氣,“夫人突然犯了舊疾,正休養著,勞兩位夫人白跑一趟。”
鍾琳便笑道:“才剛聽徐媽媽說過,夫人許是操辦親事累壞了身子也是有的,我們就不打擾夫人了。因聽說九娘也病了,不知是什麼病,請了大夫沒有,能不能耽擱後天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