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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宋青葙不動聲色地繞到一棵古松後面,粗大的松枝正斜在牆頭,“上去看看,外面是哪裡?”

碧柳三下兩下爬到樹上,順著樹枝攀至牆頭,打量一番,“是條死衚衕,僻靜得很。”

宋青葙搖搖頭,人跡罕至的小巷,突然走出幾個人來,更是扎眼,何況還是死衚衕,不妥。

繼續前行,有兩個丫鬟陪著位衣飾華麗的女子正從一處房舍走出來,擦肩而過時,宋青葙聞到一股濃郁的薰香味。

她眼眸一亮,這種薰香味道重,多用在茅廁遮掩臭氣,想必這裡是女賓所用的淨房。

既是女賓所用,周圍應該沒什麼僕役。

碧柳左右看了看,爬到牆頭瞧了片刻,跳下來,“外面是停放馬車的地兒,人倒是不多,有幾個車伕倚在牆角打瞌睡,還有幾個湊成一堆兒像是打馬吊。”

宋青葙幫她拍淨身上的土,到淨房轉了圈,帶著滿身薰香出來,“走,過去聽會兒戲,看看德雲社是不是果真像傳言那麼好?”

進了女賓看臺,碧柳嚇了一跳,眼光到處盡是打扮入時描畫精緻的妙齡女子,只角落裡有十幾人看上去還算莊重。

宋青葙坦然地摘下帷帽,露出她特地裝扮過的面容——黛青挑抹的柳眉,口脂暈染的紅唇,額前點了梅花印,腮旁撲著胭脂紅,穠豔逼人。

碧柳恍然大悟,難怪千玉特地囑咐要打扮豔麗點,難不成這來聽戲的都是那種行當的女子。

宋青葙低低解釋,“德雲社專門唱堂會,大戶人家的女子在家就能聽到,小家碧玉不捨得這十兩、二十兩銀子,就是捨得也不見得會出來拋頭露面,惟獨名伶藝妓們喜歡熱鬧,也有人替她們出銀子,所以才成群結隊地來。”當然,她們也另有目的,來賀壽聽戲的王孫公子多,沒準能遇到一兩個有緣分的。

戲過半場,宋青葙捅捅碧柳,兩人悄沒聲地出了看臺。

宋青葙再往貴賓臺子瞅了兩眼,正中間的絕好位置仍是空的。看來五爺並沒有來,連褚永也不在。

心裡隱隱有點失落,她非要親自來,除了熟悉地形外,還想問問褚永二哥的事。

可是……唉,不在也好,免得亂了心思。

宋青葙在家裡忙碌了一天一夜,十四日掌燈時分,千玉又來了,神情肅穆,“姑娘真的決定了?”

宋青葙沒回答,只問:“東西準備好了?”

千玉取出個紙包,低聲道:“這是姑娘要的藥,化在水裡看不出來,也沒什麼怪味,就是……用多了不太好。”又掏出個瓷瓶,“我們戲班子配的藥,平常點媒婆痣,畫假須用的,姑娘帶著,萬一用得著。”

碧柳接過來,塞進荷包裡小心放好。

隔著屏風的綃紗,千玉看到那個嬌小的婀娜的身影,突然心頭一熱,轉至屏風後,急切道:“姑娘還是別去了,那種場合不合適……”

宋青葙沉聲打斷他:“你只管唱你的戲,出了天大的事兒,你站在臺上就找不到你頭上。我這邊凡事都妥當,管保萬無一失……記住明日過後,你不認得我,我也不認得你。”

千玉深深地瞧了宋青葙一眼,決然離去。

碧柳不無擔憂地說:“其實千玉去最好了,幹嘛非得姑娘?”

宋青葙低聲道:“千玉扯進去,千家班就扯進去。千家班的人知道戲本子的不在少數,話傳出去,難免有心人會多想。如此,撇開千玉,咱們身上也利索。”

碧柳絞著手指頭,既興奮又緊張,隱隱還有幾分期待。

宋青葙坐在燭前,將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回頭看到碧柳兩眼放光,點著她道:“歇下吧,明兒早些起。”

碧柳是真睡不著,一想起明天的事情,渾身就激動得打哆嗦。從小,她只聽爹講過女鏢師或者女俠客做驚天動地之事,沒想到自己也要做件轟動京都的大事了。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激動,可這激動卻不能對人說,只得咬牙忍著。

元宵節,吃過早飯,宋青葙跟大表哥大表嫂道別,“我往三聖庵去,過了清明節就回來。”

大表嫂知道她去庵裡祈福,不好阻攔,只溫聲勸道:“三月初六是你生辰,今年你十五,該行及笄禮,要不你三月三回來住幾天,過了生辰再去?”

宋青葙想起去年二堂姐熱鬧的及笄禮,心頭一黯:“過不過也不差什麼,反正還早著,到時候再說。”

大表嫂聞言,頓感悽楚,及笄禮是姐妹好友聚會的日子,宋家那邊已不認這個人,付家那頭清一色的小子,親戚這面指望不上。而自